省里那个会议的精神基本上是要放弃对生物药厂的继续扶持,凌寒也明确无误的摆出了任其‘自生自灭’的姿态,因为生物药厂那批管理团队彻底腐化了,从陈果楼到下面生产车间的小主任完全的在糟塌投资人的钱,而市里相关部门的监管力度一向不足,再被人家以特殊手段腐蚀着,还能管什么?

    而近两千多号职工也都以陈果楼马首是瞻,对他说的话从来都信奉为圣旨,这期间跟着闹事,围堵县政斧,一个个都无比的积极,生怕自已的表现不被陈总看好,但是陈果楼被抓以后呢?全傻眼了。

    当陈果楼一切做为被公开,当陈果楼的那些阴谋算计和这些年对厂子的贪污内幕被揭发之后,近两千多号工人都懵了,然后是被陈总进行了名誉攻击的左董事长从生物药厂撤资,并便卖药厂资产,噩梦突开始,工人们才发应过来,似乎一切都迟了,被政斧重点培养的科技新药厂就这样频临倒闭。

    不少工人组织起来去县政斧讨说法,县政斧推到了市政斧头上,说‘我们管不了,你们是市属企业,去找市政斧吧’,工人们又去市政斧闹腾,有关部门的同志说‘你们不是信服陈果楼吗?去找他吧,现在政斧也没能力管你们,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你们也应该早就习惯这类事件了,企业职工对企业本身的监督力度缺乏,不及时的向上反映问题,一味庇护企业老总的不法行为,要工会干什么用的?’

    就在凌寒下乡那天,药厂工会主席张某某的家让工人们给抄了,被破产、失业情绪笼罩的这些工人们有不少丧失了理智,所以冲进张某某家去泄愤,其实张某某现在还在看守所坐着呢,他也是陈果楼的心腹之一,不知在多少事上欺瞒了工人们,煽动工人闹事都是他的杰作,这回好了,遭到报应了。

    张妻平曰里也咋咋唬唬的牛气的很,收受工人们的贿赂不知凡几,答应帮这个干什么,应承帮那个干什么,但收了好处之后就推三托四的,借口一堆一堆的,早不知有多少工人对这个半老徐娘还爱卖弄风搔的张妻心存不满了,在这种情况下,恶姓事件就暴发了,张妻坐在家里就祸从天降了……当县局接到报案后,迅速赶到出事地点时,张妻都淹淹一息了,这位平时花枝招展的熟妇此时形同恶鬼,她就趴在客厅的地板上,浑身上下的衣衫给扯的寸缕不存,身体上青紫连片,双腿间还有一堆黄屎,据事后医生说这是承受暴过程中大小便失禁的表现,光肋骨就断了七根,右臂也给拧折。

    县局把这恶姓案件很快就向市局汇报了,市局领导们赶紧向市里领导们汇报,赵长林听到汇报,不由叹了口气,他预料到有事要暴发,那群工人们的确憋着劲呢,没想到暴发的这么快,当时就指示市局负责人派出干警把制造案件的人统统抓起来,明显的这些人法制意识淡泊,这样的事也敢做?

    赵长林心想,这是凌省长想要看到的结果吗?他在决定放弃药厂的那一刻有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想了想,先把情况向市委书记白文山汇报了一番,才亲自给省政斧秘书长周妩打手机,此次凌省长下乡,这位周秘书长又是随行员之一,基本可以认定周秘就是凌省长的代言了,凡是周秘认可的事凌省长几乎不会反对,也就是说你能打通周秘这个关节,凌省长那方面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下乡的凌寒选择了较低调的方式,他没有坐那辆有身份标志的奥迪a8,而是改坐自已的商务王,车里除了周妩之外,还有特邀的[***]驻省站大记者风秀雅,宽敞的商务王中除了司机就他们三个人。

    周妩接赵长林电话时,凌寒头枕着风秀雅的大腿睡着了,秀雅斜靠在后座上,也半眯着眼,一只手把情郎的俊脸勾住,不让它随着车的颠波乱滚,周妩接手机时,回过头朝她打了个手式,秀雅就把一侧的耳朵给掩上,另一侧枕在她腿上了,不用再掩,只是怕干扰了大少睡着罢了,其实没什么的。

    听完了赵长林的汇报,周妩脸上也没什么特殊变化,只是低声的道:“……长林市长,药厂这个案子一定要严惩其凶,让他们知道这个社会还是有法律维护的,一直以来陈果楼就以‘家长’的大威信在药厂当太上皇,这种旧式家族思想在药厂工人们的心里根深固蒂,它们是积重难返,它们需要的是破而后立,不破不立,过去一年中,药厂还有什么效益可言吗?认真的清算一下,应该是负效益吧?这撮人还聚集在一起,一时间谁的思想也转变不了,据我了解,凌省长的意思就是要彻底打破旧药厂的旧体制思想,把他们从旧的‘家长式’企业中解放出来,这些人不缺乏凝聚力,但是他们缺乏自信,依赖姓太重了,下一任企业领导上来也会被他们‘惯’坏的,这撮人该解散了,市政斧可以想其它一些办法,把这两千多工人分流再就业,让他们自已去体会社会上生存的艰难,这次事件的闹事人一定要严惩,政斧不是要杀鸡给猴看,是在执行法律的公正,也是再给那些法律意识淡泊的人们敲警钟。”

    赵长林可以把周妩说的这些话当成是凌省长的‘精神’,他不认为周秘会错误领会省长的指示,事实上他自已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听了这番话又陷入沉思,“……周秘书长,市里面会尽快破案的。”

    “越快越好,不要让影响继续扩散了,生物药厂闹的事够多了,有了结果再通知凌省长吧……”

    ……

    这次下乡凌寒选择了最偏远的茅岭沟乡,该乡是偏北长水县辖内的一个乡,全乡已经不足两千户人了,老弱病残、妇女儿童居多,青壮都出外打工赚钱了,四十岁以上的男人们也都堆在家里种地。

    乡里还算热闹一些,聚集着近7百多户人,这里应该是茅岭沟最热闹的乡市了,随着社会的进步,这个小沟也在进步着,也拥有小小的商业街,也拥有灯红酒绿的娱乐区,每当夜色降临,娱乐区街也是相当热闹的,夜宵小摊点不少,往往它们后半夜才收工,出入娱乐场所的男男女女们经常蹲在夜宵点上喝酒喝几个小时,在这里你能看到社会最底层的娱乐消费阶级,那些浓装艳抹的女子看上去很廉价,两个小青年搂着一个黄头发的短裙少女,把她挟在中间不时摸一把屁股,一时在胸口上掏一把。

    凌寒和戎戒、周妩、风秀雅就在路边的夜宵点吃麻辣串,耳际就听摆夜宵摊儿的中年两口子低声嘀咕,“……喂,那不是咱们隔壁老黄家的二闺女吗?前几次我硬没认出这丫头来,打扮的好象个鬼。”

    中年男人撩眼看了一下,“……你少艹闲心吧,假装不认识她,你不看她也假装不认识咱们吗?”

    那女人道:“她那是不好意思了吧?白天还装的象个人,到了晚上就成妖精了,给钱啥都做……”

    “屁话,不做她拿什么生活?还不是让她姐给害的吗?一天往家领男人,有一回领回三个去,结果三个畜生后半夜把黄二丫招到他们家院里给糟塌了,我趴墙头上看真真的,没多久她就来这了……”

    “唉……咱们这个乡就是太穷,靠种地吧也勉强能维持一年的生计,但是象黄老蔫那种半残废怎么受得了苦?我看他家大闺女都挺懂事的,没白养活成长,现在懂得卖身养活她爹,你看看这个二丫头,只图自个儿舒坦,前些天就在那个墙角角给个小青年搞了一顿,隔天那个小青年来咱们摊儿上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还说黄二丫目前是这条街最便宜的货,只要领出来吃顿饭,怎么搞都成,唉……”

    凌寒听着这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心里也蛮不是滋味的,现如今村村乡乡都是集体科技化农作业,每年的收入也有个三至五万的,当然,这只是对那些有地又勤劳的人来说,那些好吃懒做的就困难了。

    还有把地卖给别人的,要不就是出租给大集团的,收入还是相当微薄的,谁让你没钱入股呢?县里的农行信用社也开办各种小额的贷款,三万五万的不成问题,只是此中门道颇多,说起来轻巧,但又有几个能凭白把三五万贷款捏在手里的?办这样的贷款手绪繁琐还是其次,主要是回扣问题难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