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庭树发动汽车,抬头望一眼后视镜,对向迟迟说:“你旁边的座位上放了些吃的,要是饿了,可以拿着吃。”

    收回视线时,他的目光落在向晚身上,短短一瞬,很快便移走。

    向晚自车窗玻璃的反光中,捕捉到那一道多少带着些揶揄的眼神。

    她故作镇定,清一清嗓子,手扶着座椅,转过身问:“都有些什么?”

    “不知道。”向迟迟嘟囔一句,拎起身旁的食品袋,“哇,好丰富。”

    她敞开纸袋,一样样往外拿东西。

    除了坚果薯片鸭脖笋干之类的小吃外,还有个肯德基的小食拼盘。

    向迟迟朝袋子里看了看,掏出一小盒密封着的寿司,她推一推向晚的肩,“喏,这个你可以吃。”

    向晚没忙着伸手接,她侧着身,正对着裴庭树的侧脸,“谢谢您。”

    裴庭树掌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谢我干什么。这些都是邵时给自己买的,他忘了拿走,留在我这里也是浪费。”

    “哦……”向晚拖长语调,“那我们还是不吃了,免得他知道了不高兴。您别忘了把东西还给他。”

    裴庭树一扬下巴,很不可思议的语调,“我让你们吃,他要和谁不高兴,他敢不高兴?”

    “您这是欺压员工。”

    向晚忍着笑,认真说。

    裴庭树挑了挑眉,神色分明在说:这算什么欺压。

    向晚从向迟迟手里接过寿司,没有错过她眼里的震惊。

    她有几分脸红和心虚地坐回去,捧着寿司盒,可心底里还是开心的。

    像这样,轻松地坐在裴庭树身边,无拘无束地与他聊一些没有目的没有营养的话题。向晚不得不承认,她享受,甚至有几分迷恋这种氛围。

    她想,可能是因为,裴庭树是一个绝佳的倾听者。

    不面对镜头,不在拍摄状态的裴庭树,并不如媒体记者口中那样孤高毒舌。相反,他总是很认真地聆听她的倾诉,并不以长辈或经验丰富的前辈身份看轻她,偶尔,他也会适时地提点一两句。

    周末的中午,路上车流如梭。

    即便向晚在心里如何祈祷这段路再长一点,裴庭树还是将车缓缓驶入了向晚家的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