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医针灸到底能不能用在手术上,的确没有明确规定。

    不过调查组那边显然调查到沈画和喻派的关系,她是喻老的弟子,而喻老出神入化的金针之术,在业界都堪称神话,有很多治愈的病例作为备案。

    沈画若是真的继承了喻老的金针之术,那就没问题了。

    调查组也不知道跟耿医生怎么说的,耿医生大概是被迫接受这一点。可他心里压根儿不相信,前两天又见到沈画的时候还跟她说,她这属于侥幸,一旦失败,就害了病人的性命。

    沈画自认没能力扭转耿医生的认识,也就不多说什么。

    可耿医生还偏不放过她,说她心理素质不错,手也稳,基础知识也很扎实,应该老老实实地走西医的科学道路,别误入歧途耽误时间,辜负了自己的天赋。

    耿医生甚至还主动说,如果她愿意来脊柱外的话,他愿意当她的带教老师,绝对好好带她上手术,不会藏私……

    当时就跟在耿医生身后的,他带教的几个学生脸都绿了,耿医生愣是没发现。

    所以如果这次的事情换做是耿医生在,沈画敢直接不经商量就说出方案,耿医生绝对会大发雷霆,甚至会立刻做决定,用主任的身份,给病人提供唯一的诊疗方案。

    因为耿医生压根儿就不会相信她所说的截肢以外的两种方案。

    倒是冯主任,从贺宗野到工人师傅,再到前些天的宁柠萌,确实合作了好几次,合作也都非常顺利,建立了基本的信任感。

    沈画也知道冯主任这个人没那么重的官僚气,很不吝啬于给学生机会,也经常会跟学生讨论病情开玩笑等等。

    不同人不同对待。

    倒也不是说不尊重冯主任,而是病人情况紧急,要尽快定下手术方案,总不能截肢手术都准备好了,再忽然又告诉病人有别的选择。

    当然,说来说去,这次的事情都是沈画对不住冯主任,这个道歉是必须的。

    冯主任笑呵呵地说:“别说,你这吹得我都有些飘飘然了。所以,到底打算怎么做?你可别拿糊弄耿主任那套糊弄我。”

    显然冯主任和气归和气,心里的成算可一点儿都不少。

    沈画笑着说:“我叫顾大夫来了。这个案例可以作为骨科和中医科联合会诊案例,最终成功与否,都是积累经验嘛。”

    冯主任坐直身体,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说道:“最大的问题是骨坏死和感染。或者说最大的问题是感染。现在感染已经扩散,一旦短时间内遏制不住感染,就可能会要了病人的命。最多一天,一天之后,至少要控制住感染不扩散,否则什么方案都没意义,必须立刻截肢。”

    沈画点头:“我要跟您说的就是关于肌肉和骨坏死引发的感染,我用金针可以控制感染不往外扩散,只停留在腿部,接下来就是消除感染,以及处理坏死的肌肉、骨骼,可能还需要肌肉移植,这些都需要您来做。”

    “我们三个科室合作,尤其是骨科和中医科,可以试着探究一条新的道路,在控制住感染不扩散的情况下,能否为因感染无法遏制而需要截肢的病人保肢。我觉得这个课题很有研究意义,冯主任您说呢?”

    冯主任的眼神意味深长,接着就忍不住笑起来:“沈大夫你这可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