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姑娘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入座,旁边的好事者的注意力从狐狸姑娘的身上转移到了面不改色邀请她的顾离人身上。他们都在困惑，难道这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嗅觉有问题？否则怎么会邀请一个身上有异味的姑娘入座？
要说这位狐狸姑娘的容貌算得上妖孽楼的一绝，但是美则美矣,可惜身上有股常年不去的刺鼻的味道。也不是没有人曾经尝试着想要忍住这股味道和狐狸姑娘亲近,但是最终都因为实在无法忍受而临阵脱逃，据说还有位公子曾经让大夫扎针封住嗅觉想要和狐狸姑娘共度春宵，但半途是被抬出来的，一直呕吐直至不省人事。
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点狐狸姑娘的门牌。
可是老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一直留着狐狸姑娘没有赶走她,只是把门牌的价格一而再再而三地压低,想要吸引客人。生活在闽洲的百姓都知道狐狸姑娘的事情,不会点她的门牌，只有外地客人偶尔会因为不知底细而点了她,但是多数都在见面之后告辞。
狐狸姑娘终归没有什么生意。
顾离人这一单,是她近三月来的第一单。她反复确认过了有人点她,满心欣喜。早早挑选了合适的衣裳,对镜梳妆打扮，等待晚上见客。但是同时心里也在担忧这一位客人会不会因为闻到味道而临时退单，就和其他客人一样。
狐狸姑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瓜子脸，柳叶眉,挺直的鼻子和薄而充盈的嘴唇，她的长相确实出尘脱俗，只是——
铜镜里美丽的容颜露出失落的表情。
希望晚上的客人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此时此刻，顾离人坐在狐狸姑娘的身边，顾离人的另外一边坐着云中君,云中君和狐狸姑娘面对这面。
狐狸姑娘见一桌子人都没有避讳的神情，暗暗奇怪。
这时候顾离人温和地问：“姑娘在妖孽楼多久了？”
狐狸姑娘答：“来了大概三年。”
“那你知道云中君的事情吗？”顾离人微笑着问。
“云中君？”狐狸姑娘一顿，心道原来这位公子是冲着头牌云中君来的，想从自己这里打听云中君的消息，难为他假装闻不到味道亲近自己，他为了云中君也算豁得出去了。
“云中君是我们这里的头牌，等会儿会和其他头牌一起出来表演，公子稍等片刻就可以看见她了。不过公子若是想更接近她，第一是要准备更多的银子，第二要准备好后台才行。”
狐狸姑娘见多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们没有银子，却妄图想要用所谓的才情打动云中君，恐怕是看多了话本，以为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真的。同时她在心中对顾离人失望，眉头微蹙，原来他们都是一路货色。
顾离人却笑了笑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想问的云中君是一只妖怪，不是人。”
狐狸姑娘诧异，盯着顾离人良久之后扫视云中君和陆云深。
“你……你们是何人，为何对妖怪云中君有兴趣？”
云中君自然不回，陆云深真的不清楚顾离人的意图没办法回，最后还是顾离人回答了：“我们只是好奇罢了，实不相瞒，在下是个画妖师，靠画妖卖画为生，听说大妖怪云中君曾在此地生活，所以来此打听想要知道她的真容，画下来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狐狸姑娘将信将疑，“我没见过真正的云中君，但是这里的头牌云中君据说和大妖怪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