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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回春阵

    入回春,以身随阵,阵移身行,阵反身旋;任阵动而意藏身先,万不可峙阵悖逆;否极泰来,躬身倾阵而出,无计得失。

    邹迁对这段话的理解很单纯,就是万一进了回春阵,一切听天由命,别作对,不反抗,老天爷说啥就是啥。但阵有虚实,事有因果,明眼看出的回春阵实打实立着定阵巫物,千百年来祖宗跟神战鬼斗的经验都是给子孙续命仙丹,书本上的方法照章既可。至于看不见的回春阵,老爷子们也怨不得子孙往巧处用,智慧这东西本就是八卦上的两个点,黑白分明却各处异地。

    “邹大少爷,这事情……”负少划着茶杯盖慢悠悠边说边抿着茶,“八公雷早也时常絮叨……”这话都是半截半截往外挤,邹迁听得心腾空着提溜溜往嗓子眼上拎。

    “负少,当时真的是别无选择,我知道这事儿叫你听来很像是借口,可是我真的……”邹迁连忙解释,叹着气认错,不作力争,“我这次来就是专程请罪,负少不用太在乎其他人的情面。”虽说不在乎,邹迁心里还是希望负少看在小迈的面子上从轻一些。

    “那你先在我们贝家住一阵,我跟几个元老商量商量,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要服众还得妥当处理。”负少放下茶杯转了半圈,“可是……八公的事情我还是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一切都听负少的。”邹迁一把从后颈中抽出节隐剑,双手擎起递到负少面前,“这把剑压在你这里吧,等到有个准罚,我再回来取。”

    负少看看剑,摸也没摸,食指在茶水边一转。冲背墙一弹,水溅墙而起,立出个龙爪钩,“你把剑挂上去吧,等免了祸事自拿自取。”说罢,起身离开。邹迁挂剑的时候看着龙爪钩发愣,寻思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什么图门御都没死,还是谁救活他的?倘若一直只是游魂。这么大的封策镇,竟然没一个人发现他?他怎么会介入到公羊家这件事里?时机不错,地点正确,连逃走的路线也存在那么多巧合。而且御都先劫持贶,入八公体后擒地是天任,就这点来说更奇怪,牵魂手这东西虽不十分了解,但不论什么技艺都有个原则可循。要么致弱抵强,要么控强灭弱,先牵贝家贶的魂而没选择其歌,应该是走致弱抵强,先控制容易操控的一方。牵制强者能力的发挥。可这又说不通为什么要牵沈天任的魂了,相比之下,自己的战斗力明显要弱于天任。虽然二人都是小孩看似说得通,可牵魂手应该不会有年幼差距之分。这种计算根本就是要留着他邹迁来杀人的。

    “可是怎么会就押我杀八公雷呢?”邹迁疑问一个连一个冒出来,回想当时的情景。八公雷被图门御都侵入魂魄后,自我意识残存地最后一刻,说了句邹迁,我欠你一命,这次是还的时候了。就是这句话,让周围的人都认为应该是他邹迁出手,也只有他理所应当了解这件事。

    “妈的。中计了。”邹迁右手紧紧握拳空捶了一记,可是现在自己正好踏进瓮中,说不得更逃不得,贝家到底要做什么?“出一计入一计?”迁想到了挚尹朻,虽然这关门捉贼没建阵的夏帝槐,但绝对跟回春阵一个套路。

    节隐剑是自己拱手“献”出去的,算是顺了设的回春阵法,只能期盼逃出这陷阱之时能有去有回。挂好剑。邹迁冲出正厅就往书房那边奔。但愿其歌还没鸭子上架开始往脑袋里填八公的汉术鸿烈通理,“其歌!我地《诳术逐》!”

    “靠。你的书找我?我就借了不到一个星期,早还你了。”其歌被邹迁叫得吓了一跳,冷不丁慌了神,心跟着突突一紧,“找那玩意儿干啥?写检讨?”

    “不是,咱……”邹迁突然想到可能被监视,不好说明,手一摊,“你能背下来不?能背多少给我写多少出来。”

    “你当我神啊?背下来?”其歌一甩手,“吃进去的东西最后都是拉出来的,还没听说哪个吐能吐出原样的。”

    “你能记得多少?给我写点儿出来,大概意思凑得上就行。”邹迁搜罗着手边地纸笔,“不用原文,你看文言文理解得快,我现在还记得基本的大纲,你往里面填内容。”

    “喂喂喂,你到底要干啥?”其歌还是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好歹给我一个理由吧?”

    邹迁冷静了一下,知道想要激发其歌的全动力,必须要把自己推测的真相说出来,可怎么说才好呢?万一被贝家人发现,肯定他俩谁都别想全身而退,“左慈给地那个烽火护腰巾,在身上不?”

    “在,救命的家伙从来不离身,老子也怕死。”其歌摸索着腰间,解开一圈圈卸下,手里抖了抖,“怎么?哪儿伤了?”

    “蒙眼睛上!”邹迁不由分说,强抢就往其歌眼睛上捂,“记得上狮山见到商鞅那时候不?”

    “记得记得,你轻点儿,想勒死我啊,要勒死拴脖子痛快!”其歌拨开邹迁的手,自己系上,“说吧,这次又要看啥?”

    邹迁想了想,在桌上画了个四方板式的通界圈,闭上眼睛,用拇指上的误生星位在通界圈的浮面上开始写字,别人看来是什么都没有,既便见了最多以为他在随手瞎划,可蒙上护腰巾的其歌却能清清楚楚看到邹迁所写的字,推断地前因后果,分析的纵横捭阖,写到最后邹迁突然停了手,“哎?结果呢?论点明确,论据论证顺理成章,你的结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