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的气氛极其凝重,仿佛这块天地的空气都变得黏稠滞涩，让人喘不上气。
比起仙帝登基，更像仙帝出殡。
不过这也难怪。
元九霄对秦倦用情极深,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且不说玉无极、元妙芳这些人。只要见过这对师徒相处时的情状，都会担心秦倦的死会让元九霄陷入彻底的崩溃。
偏偏元九霄表现得无懈可击。
和从前相比，甚至冷漠的程度都有所降低,时时带笑，看起来一派沉稳温柔,让这些同他相识多年的人心里直发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元九霄这一年来表现得如此正常,一点都不像死了师尊和挚爱。
很难不让他们怀疑,元九霄正憋着干点什么大事。
这种感觉,就像你明知蛊师给你下了蛊,这种蛊很可能是致命的，但你却不知道蛊师什么时候会让蛊毒发作。
而祭天大典,看起来就是一个合适的契机。
元九霄一步步走上祭台,他感知敏锐，察觉到了祭天大典四周布满了传送阵法。
他扫了一眼分离台下的人群,元妙芳和玉无极神情淡然，只是身体稍微紧绷，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元九霄颇觉好笑,他不是不懂这些人在担忧什么，可这些人毕竟错判了形势,今天如果真的有人会死,那也只是完成了要做仙帝这个承诺的元九霄而已。
如此看来，究竟还是真真最了解他。
师尊也了解他。
元九霄站在祭桌前，向天道献祭了十珍十酒。
一个凡人儒生打扮的修士上来念祭词，把他夸成古往今来第一人。
仿佛当初力挽狂澜的人不是秦倦,而是他。
这些人也不是健忘，只是太想讨好他。
元九霄的眼中浮现淡淡轻蔑。
师尊啊，你拼上性命救回来的，就是这些不知感恩的猪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