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的宫里总不会安宁,心里有鬼的人多了,就有那些装神弄鬼的人,但凡在宫里有些年岁的老人都知道这皇宫里的可怖之处。
太后的寝宫平日这时早灭了灯,今日外殿虽已歇了人,内殿却留了些灯火明明灭灭,照出几个人影绰绰。直到有谁实在看不下去,一声叹息算是告了终。
待芸香去门外守着,室内的黑暗中,魏太后躺在床上,想想还是气不过,踢了脚身旁人的小腿。
身旁人憋屈了一阵,毫不犹豫地踢了回来。
“反了你。”她骂一句,只是不似平日那般气场十足。
江昼翻了个身,不想理她。
又被踢了一脚,他实在烦了才拉拉枕头,回了一声,“都快四十岁的人了,魏怜你就不能安稳点。”
在江昼面前遇了冷,魏太后腾得坐了起来,看见的就是那摆足了入睡姿态的背影。
她死死盯了一会儿,那背影巍然不动,低咒了一声,“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江昼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哀家早晚要那个杂种的命。”她知道这话江昼一定会回应。
果不其然见江昼又翻了个身,熟练地从枕头下面翻出棉花塞了耳朵,堵上双耳后没给她一个眼神接着睡。
过了良久,魏太后都生出了些困意,才听他不紧不慢道,“看看自己脸上的皱纹,少骂人,少生气。”
魏太后虽然年近四十,但一向保养得宜,先帝死后除了那几个人还没谁敢让她上脾气,虽然和那些十几岁的水灵丫头不能比,说是二十多岁还有些成熟韵味也不算过。但毕竟是个女子,谁不在乎自己的脸呢?
她一声冷笑,顿时口不择言,“自己的女儿不顾及,替人养儿子还上瘾了?”
“魏怜。”江昼从床头抓了两个青枣要去塞她嘴里,直白戳穿了她的心思,“先前要嫁女儿勾住他的是你,现在反悔说不合适的也是你,想用他的人是你,现在想杀了他以绝后患的也是你,魏怜你还想怎么样?”
魏太后一把推开他想指责些什么,看着他眼中的愠怒,最后只来了一句,“还不是你闹的?”
“睡觉睡觉。”
不想和她在这事儿上纠纠缠,江昼一把掀起被子把人按了下去,两人歇了话。
过了一阵,老鸹在夜里嚎叫了几声,静的有些吓人,魏怜以为身旁人已经睡着了。
“江昼。”
她唤了一声,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