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诊治过后,开了几副治疗风寒的汤药,沈星月服下不见好转,到了半夜越发烧得厉害。

    梁煜一直陪在她身边,隔一段时间就替她换一次额头上的帕子。

    云冬一面感到欣慰,王爷如此体贴,王妃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面又觉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屈尊照料王妃实在有些不妥。

    “王爷,夜深了,不如王爷早些歇息,云冬来照顾王妃。”

    梁煜挥了挥手,“不碍事,本王今晚就守着她,你先下去吧。”

    大夫说沈星月的风寒来得凶险,若不早些把烧退下来不仅对她的身体不利,风寒也不易痊愈。

    梁煜见她一张小脸白得没有血色,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床上,心中生出愧疚,若不是他带她去听雨泛舟,她现在或许不会高热难退。

    其实梁煜很少对人和事生出愧疚之感,他生来就是梁国尊贵的皇子,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于他而言,不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他哪怕在赌场出老千,在酒楼吃霸王餐,打折别人一条腿,玩弄女人的感情……他都没有愧疚自责过,对沈星月生出这样的感情,还是生平头一回,梁煜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沈星月昏昏沉沉的睡着,她梦见很多很多事。

    现代的爸爸妈妈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她以为自己终于回去,开心的准备叫他们,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沈星月,爸妈高兴的喊她宝贝,让她尝尝妈妈新烧的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晚饭,而她渐渐离他们越来越远,最后眼前变成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她彷徨无助,拼命挣扎,想要叫人却说不出话。

    “沈星月——”

    从天际传来的空灵之音在耳边响起,她镇定下来,看见梁煜周身泛着淡淡光晕向她飞来,他仿若从天而降的神祇,朝她伸出一只手。

    “沈星月。”

    沈星月猛的睁眼,见梁煜正坐在床边焦急的喊她。

    “怎么了,做噩梦了?”他抚摸着她如瀑的黑发,问得温柔。

    白日筑起的坚强在夜晚变得脆弱,有些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

    沈星月抱着梁煜的腰嘤嘤嗡嗡哭起来,“梁煜,怎么办,我好像回不去了。”

    梁煜任由她抱着自己,拍着她的背,宽慰道:“你要回哪里去,煜王府就是你的家。”

    “我想我的爸爸妈妈,可是他们好像有了新的女儿,他们不要我了怎么办?”

    “我要你啊。”说出这话的时候梁煜自己也是一怔,他对一个女人很少有这样的耐心和温柔。

    好在沈星月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在意梁煜到底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