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车内。
赵墨捏着手机，手指关节略微泛白，深邃的目光里仿佛是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寒霜，不知道什么时候，背脊骨上爬了一层冷汗。
“张春九死了。”半晌后，赵墨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的开口。
张春九，一生都站在前线，忠勇有谋老成持重，如果不是那件案子一直是他心结，他可以爬得更高，可他欠了一笔心债，现在还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陆景枭略微抬眼，冰冷的面容倒映在黑色车窗上，开口：“媒体报道，当年连环奸杀案的凶手再次犯案，凶手罔顾天道，车祸身亡。”
“这消息倒是来得真快，”赵墨冷笑一声，“人刚刚死，媒体就知道得这么清楚了，我倒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媒体这么大本事。”
陆景枭：“京都头条。”
赵墨冷冷一笑，修长手指动得飞快，拨了个电话出去，几秒钟之后，就听见赵墨捏着手机，声音极冷：“马上叫网警删掉网上所有有关这件案子的消息，还有，把京都头条的人全部都给我拘了，听清楚，是全部，就算是个扫厕所的也不许放过！”
“可是，老大，我们这……以什么名义拘人啊？”肖翠花眼珠子跟粘在张春九尸体上似的，本能的追问了一句。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他们现在办什么事都得束手束脚，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投诉检举，这都是小事，反正他们写的报告连起来都快绕地球三圈了，可一下拘这么多人，又是媒体的，这事闹大了，就算是赵墨也怕解决不了。
“不用听他的，派人看着网上的评论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我来。”陆景枭夺过赵墨手里的电话，开口道。
赵墨气笑了，“陆总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连我手下都要管了？”
陆景枭没说话，只是叫莫凡打了个电话出去，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京都头条上所有与案件相关的消息被全部删除，官博还上了道歉申明，表示一切纯属子虚乌有，会严肃查处整顿内部人员造谣生事。
可即使如此，有关连环奸杀案的消息还是疯了似的铺天盖地的报道了出来，在这个自媒体十分发达的时代，连那道隔着的墙都没了，人跟人之间没什么秘密隐私可言的。
“欲速则不达，何况，这件事的后果你未必承担得起，有时候，我这种身份出手反而会更快，”陆景枭抬眼，面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消息是京都头条的一个小记者爆出来的，这个小记者的账号凑巧被盗了，追查不到盗号者，他们设好了局，就等着张春九往里跳，我们连着晚了好几步。”
赵墨沉默了下来，他何尝不知道，他们晚了对方好几步，可对方在暗，他们在明，他们稍有风吹草动，对方了若指掌，而对方在干什么，有多少人，有多庞大的势力，他们却一无所知。
赵墨双手捂着脸，哑声开口：“是我害了张春九，如果一开始不拉他下水，他就不会死了。”
陆景枭没说话，从某种程度来说，张春九的死跟他们每个人都有关，如果
不是他们为了激胡永胜出手，胡永胜也不会狗急跳墙。
但再怎么说，再怎么后悔，也换不回张春九一条命。
可是凭什么呢？
“为什么这个世道，好人不长命，坏人却可以逍遥法外？”赵墨声音极其嘶哑，尾音一颤，带着一腔无法诉说的委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