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头,心急的人不等天亮便出去找寻了。心不急的便是天一亮也散的差不多了。

    成思誉的马车着实舒服,她都不愿起身了。

    陆皎皎刚醒来,脑袋还不清明,只呆呆地坐在那儿。

    直到易寒打开车帘,一阵凉风吹入,她才顿时清醒,下一刻便利索地起了身。

    “慢一些。”看她迫不及待要跳下马车时,易寒急忙扶着她,冒冒失失的,也不怕崴脚。

    许是山中日头升的早,这会儿伴着露珠晨水,寒意未退,不远处的红日就露出了大半个身子。

    “可真是美呀。”她不由得赞叹。

    她极少见山中的日出,见过最多的就是水中的日出,因为天辰宫就在水上。

    山中的日出与水中的日出,都极美。

    只是她见惯了水中的日出,相较之下,山中的日出便多出来了几分美意。

    “易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跑去看日出的时候吗?”

    她突然想起,那是易寒十二岁生辰的时候。

    许是要过生辰了,他那日的心情好得不行,满心欢喜等着他父亲带生辰礼回来,天一亮就等在天辰宫的小码头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

    可惜等到天黑他仍未等到。

    易江将他的生辰给忘了,回来已是半月后,且两手空空。

    他便生了气,闷闷不乐地躲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她那时还小,但清楚知道易寒很不高兴,为了哄他开心,她特地去求青姨教她做可爱的小馒头。

    那个时候,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吃到青姨做的小馒头,她立马就能高兴起来。

    因此她认为易寒也是如此。

    可,易寒不是。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易寒憋着泪,双目通红,恶狠狠地将她做的小馒头连着碗筷一同砸在了地上。

    那时她并不觉得易寒可怜了,只觉得他得不到父亲喜欢是活该,他不高兴亦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