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上高三,倪雾昭刚上高二的那段时间里,倪雾昭所在的文科班发生了一件事。

    主人公是她,还有她班的班长。

    消息碎片式传入他耳中,包括倪雾昭微博上平均每小时一条的控诉。

    事情起因大概是,她班那位班长是个极其虚伪的人,表面可以主动握住她手问她冷不冷,背地里又会和各种人嚼舌根,议论她身份,以及她和她那小叔叔多半有一腿。

    倪雾昭那时候的世界里无疑只有江斯北。在她简单而直白的认知里,江斯北是她恩人,亲人,唯一对她好的人。

    所以这事儿沾到她底线了。但其实是,她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当枪使了。那文科班里百分之九十是女生,总有些心思多的不奇怪,宋闯第一次听到这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总之倪雾昭听了些小话,忍不住站出来和那位班长对着干。

    她性子直,也爆,攻击力不弱,最后被那班长家长直接告到校长室。

    随事态愈加严重到崩溃,她微博越发越频。

    她一定不明白,为什么嚼人舌根的人会得到保护,而她“伸张正义”却被指责得一无是处。看微博内容,她好像还被对方家长就身份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差点被记过。

    那时候她微博上没多少粉丝,但大家肯定都帮着她说话,尤其是她那位最好的朋友卜媛媛。这样多半会让她好受些。

    她大概刚从校长室出来,在微博评论区跟卜媛媛聊天,赌气说要翘今晚晚自习去酒吧。卜媛媛说好,你随时来找我。她说嗯,又问卜媛媛带没带化妆品,说等她哭够了就去找她。

    晚上宋闯特意去了趟办公楼,交一份高考加分的材料给班主任,实际是交完后上楼,路过校长室那层楼洗手间,听见倪雾昭在里面哭。

    哭得很揪心。

    她微博发了张照片,手心里摊着几团纸巾,背景就在这儿,卜媛媛问她在哪儿,她不答,仍旧只是说等我缓一缓就去找你。

    所以他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听见她哭。

    他听过一首近乎全是对白的歌,那些对白剪自一部《14+》又名《初恋》的俄语电影。

    ——你爱过她吗?

    ——是的。

    ——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和她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