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得衙门来判。”

    回应罗氏一句,绥安侯向老绥安侯一礼,扶着罗氏朝书房外走:“姨娘回院里歇着吧,我姐的事你就别管了,这都是她自个作的,我和父亲商议好了,日后在明儿他们兄妹的事上会多留心,确保他们不受人随意欺辱。”

    话虽如此,可京中是权贵聚集地,就他绥安侯府的地位,对上有些权贵是说不上话的,然此时他不得不这么安抚姨娘,免得姨娘再说下去惹来父亲不喜。

    罗氏几乎是被绥安侯强行搀扶走的,等她回过神,心里不免略生寒意,觉得儿子所言虽在理,但仍不免有些凉薄,这不,她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虞,直至被绥安侯搀扶着回到寝院,坐到软塌上,方目中难掩失望地看向绥安侯:

    “你真不打算管你姐的死活?”

    绥安侯怔了下,旋即回应:“儿子不是不管,是没法子去插手啊!昌国公都已经着人把我姐送去衙门,以我姐做出的那事,肯定是要被判处的。

    姨娘,不是儿子危言耸听,不信你明日一早就安排身边的人出府打听打听,就我姐今日做出的事,肯定会被满京城的人议论纷纷,而咱们侯府势必避不开被议论,如此一来,您觉得还会有谁愿意与咱们侯府结亲?

    只有和我姐划清界限,不去插手衙门的判决,侯府的名声才能在那些闲言碎语中得以扭转,否则,满京城的人会公认咱们侯府不会教闺女,

    觉得咱们侯府的女儿都像我姐那般恶毒,觉得府上的儿郎八成都是糊涂虫,以至于连府中女眷的品性都不清楚,将她们嫁出府去祸害夫家……”

    不等绥安侯说完,就被罗氏阴沉着脸截断:“你胡说什么?”

    祸害夫家?这是指责她这做姨娘的失职,不会教养女儿么?没好气地瞪眼绥安侯,罗氏说:“你姐是姨娘我一手教出来的,难不成在你心里,我一直在祸害侯府?”

    绥安侯赔着笑脸:“姨娘,儿子的意思是旁人会那么想那么说。”

    嘴上是这么说着,绥安侯心里却不然,他是庶子,自记事起便知自己的身份和嫡子有所不同,且知道他的生母罗姨娘从他呱呱落地那日起,

    便致力于为他算计府上的爵位,算计本该属于嫡子的爵位,随着年龄增长,用不着多去琢磨,他就看得出姨娘凭借父亲的宠爱,

    在府里翻云覆雨。嫡兄被姨娘算计摔下马断条腿,非但不怀疑是她姨娘暗中所为,依旧觉得他姨娘是个好庶母,后院里其他妾室,

    被她姨娘精心算计,只生女儿不生儿子。不是怀不上男嗣,是那些受孕的姨娘一旦被大夫确诊怀的是儿子,不出数日,必以这样那样的方式落胎。府医是姨娘的人,诊出其他姨娘怀男胎,肯定第一时间告知,这也就给了他姨娘下手的时间。

    知道姨娘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他能够夺爵着想,他心里是既高兴又忐忑不安,还有点不忍,然,爵位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他即便有猜到那些事是姨娘做的,

    却不曾劝说过一句,始终揣着明白装不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姨娘给他算计来的一切。但这并不代表他认同姨娘的做法,毕竟他不仅是姨娘的儿子,

    他还是一个儿郎,是要娶妻生子的,自不希望娶进门的夫人像姨娘那般算计他的子嗣,基于此,在新婚当夜,他就与夫人说明对子嗣的看重,告知对方会给予其正室一切所应有的体面,会精心培养他们所出的儿女。

    很显然,他这是在向夫人表明态度,不会宠妾灭妻,不会嫡庶不分,因此,作为正室夫人,作为嫡母,完全没必要去算计妾室的肚子,没必要打压庶子庶女。

    “行了,你有理,你姐自作自受,活该被下狱。”

    罗氏赶人,她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到这儿子:“时辰不早了,我要休息,你该回哪回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