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沉默，近乎难堪的沉默。
——辩解毫无意义，只会让你两年的旅日生涯失去意义。踏上故国土地的一刻，戏幕就已经咿呀拉起，就该戴起白脸，披好汉奸衣服，开始唱属于自己的戏份。
唱戏时须谨记：不要忘词，不要抢戏，不要垮台。
更不要理会台下的观众看向你的目光，鄙夷，厌恶，不可置信……都不要理会。
“你倒是说呀！”
负责唱红脸的方老师，语气抑扬着为人师表看到后进学生时的恨铁不成钢。更衬得你这个汉奸“出卖学联”的可恶。
其他的学生也不免气愤。
“他默认了。”
“看来肖途真的是叛徒！”
“就是他！”
“肖途……你说话呀，到底是不是你？”
最后说话的是方敏，语气恳切，不亚于方老师。她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真真切切地担忧你，在替你着想。
你垂着眼，微微侧过头去——依旧不解释。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确实能激怒很多人。方老师看着也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被激怒了。
“肖途！”他横眉冷对，怒指着你，喝骂道，“你给我滚！”
怒意太过真实，使得你都有些真切的惶然。是你理解错了？“老师？”
“闭嘴！给我滚到你该去的地方，好好读读书！学习一下，什么是礼仪廉耻！”
方老师拿着的书满含怒意地摔过来，你下意识抬手挡住。书被摔在地上，夹在书中的济仁图书馆借书证都被摔了出来。你皱起眉头，脑子纷乱一片……似乎有什么微妙之处。
“滚出去！”
——其他的同学已经愤怒地将你连推带搡赶出方家，你的行李也被丢垃圾一样从门口丢出来，行李箱里的衣服罩你一头一身。
“砰！”方家的大门重重关上，将困惑的你彻底关在门外。
漫步街头，不知不觉走到桥上。桥上空旷无人，溪风轻拂，有着恰到好处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