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析是按照现代的笔记和注解方式做随堂笔记的。

    木析前世算不上什么学霸,她的成绩都是自己慢慢努力得来的,所以她在做笔记这方面很有心得,怎样做得又简略又方便理解,怎样快速又整齐的收纳,整理,分类知识点。

    这些其实只要认真又努力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懂。

    但对学习方式还是很笼统,没有收纳跟整理这个概念的这个世界的古代来说,就算得上是学习方式的一大进步了。

    古代的学习方式,最多也就是某些典籍的先后学习之分。

    所以顾母看到这样分类整齐,简洁明了,已经有初步现代教材的雏影的笔记才会这么惊讶。

    顾母是从五品官员,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对于她来说这本笔记里的知识都是很浅显的,徐夫子的乙班也不过是考个童生,童生不过就是科举的起步罢了,难是不可能难得倒顾母的。

    可即使这样,顾母翻着这本笔记,有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恍然大悟,很多知识点你不收纳整理一下,你可能很久都不一定能反应得过来,但一旦有人给你整理了,你又会有种恍然大悟的玄妙感觉,好像一下子被人点破了,对于这些道理和知识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顾母很快把这本对于她来说薄薄的一本笔记看完了。

    她放下手里的笔记一看女儿,就看到顾连青那胆战心惊,仿佛要大祸临头的样子,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跟顾连青讨论她有没有认真学习了,顾母问:“这是你那同窗给你的笔记?”

    顾连青一看顾母笑了,忙松下一口气,然后讨好的说:“是啊是啊,木析专门给我又抄录了一份,说是以后母亲给我布置题目可以翻阅看看。”

    顾母冷哼一声:“你倒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翻阅这本笔记做她布置的题目?那跟作弊有什么区别?那还不如直接翻阅要考的经书典籍呢。

    顾母把笔记放下:“以后给你布置题目,记得把这本笔记交给我。你这个朋友交的倒是不错,你交友的眼光还行,就是你那个朋友交友的眼光就不怎么样了。”

    顾连青小声嘀咕:“我怎么不好了?”

    顾母听到了,嗤笑一声,但没怼顾连青:“我看过你同窗的笔记了,你夫子那学问虽然不错,但有些典籍孤本确实是失传了,你夫子可能确实不知道,所以没教,今日就到这里,算你侥幸过关。你明年就要下场县试了,你别玩着玩着县试都考不中,真考不中,你就一辈子待在古林县吧。”

    顾连青:“你这不是小瞧我了吗?再怎么说我考个童生不难吧?”

    顾母:“你也好意思说考童生不难?脸呢?小你一岁的堂妹都已经过了府试,等着考秀才了,亏得你当初还被族老夸过是我们顾家这一辈最天才的孩子,你就是这样天才的?”

    顾连青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那是我不愿意读,我要是愿意……”

    顾母打断了顾连青的话:“少来,我听说过天才,但也从没听说过不学而知的天才,我只听说过泯然众人的天才,你再这么‘不愿意学习’,考个童生都要老娘给你三令五申的,以后别说天才了,我怕你这辈子都科举不出个什么名头来。”

    说完,顾母也是真的很失望的离开了。

    只剩下顾连青一个人在房间里,紧紧捏着手里的经书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