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骘笙也不恼:“那便换种说法。皇兄若知道你做出的这些事,你当真还以为他能留你在身边?”

    朝夕心中嗤笑一声:反正我又不是真要留在李骘玖身边,只是为了让你以为我对他情深罢了。

    “王爷想得真长远,”朝夕抬头看他,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屑神情:“你先把那东西得到手,再来管本宫的事情吧。”

    她说完就要从那假山石洞中出来,却被李骘笙一把拉回,用手钳住她的下颚:“朝夕,你胆子不小。竟敢在我面前自称本宫。可我……不喜欢听你这么叫自己。”

    “你喜欢或不喜欢,都与我不相干。”

    两人的目光像是一场抵力角逐,一寸寸逼近又一寸寸被割断。李骘笙眼神中有戾气,却忽而笑了起来。

    “朝夕,你在钓我上钩。”他很聪明亦很直接:“我不知你这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大概皇兄生辰宴时,你便已经开始诱我深入了。你打探到了我的生辰,故意赠予我河灯,你在众人都簇拥皇兄时却独独对我用心,叫我不防中进了你的陷阱里。”

    他头脑清醒,连朝夕都不由得对他高看了几分。

    李骘笙没管她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继续说了下去:“你现在在我面前假装对皇兄情深几许的模样,可这段时日他的药都是你亲手喂下的。我那日在御书房中见你喂他蜜枣,笑靥如花、体贴入微,那时我就在想,这大概就是人人常道的——蛇蝎美人。”

    “口蜜腹剑的人,我不该留在身边的。可我偏偏就是对你,心动了。”

    朝夕冷冷一哂:“我是蛇蝎心肠,那王爷的心肠又是什么做的?你我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李骘笙手下力气渐松:“你说得不错,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一笑,脸向着朝夕靠近,朝夕偏过头,不与他对视。

    李骘笙动作停了下来:“迟早有一天,我要你在我面前,自称臣妾。”

    “你还真是痴心妄想。”朝夕挥开他的手,听见外头传来红烛的声音。

    “娘娘,娘娘?”

    她推开李骘笙走出这石洞,瞧见红烛抱着黛黛正在寻她,见她走来,问道:“娘娘方才去哪里了?”

    朝夕一笑:“我去了哪里,你不知吗?”

    红烛惊了下,不敢说话。朝夕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回了宫中,才正正经经地拷问她。

    “红烛,我进宫之后都是你陪在我身旁照顾我,所以我也一时被这些情谊迷惑,失了察。如今才恍然大悟,永清王在我身旁埋了好一个眼线。”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红烛,娓娓道来:“还记得同永清王初见那一日,他醉酒闯入,你阻拦未果,如今想来,却是你故意放他进来。近些时日,我总觉得我的一举一动皆在他掌控之中,定是有人相告。今日黛黛跑走,你故意同我分开,让他见我。红烛,你既然动了这么些手脚,就该知道总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红烛扑跪在她面前,连磕了几个头:“不是的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从不曾想过害你,王爷他以奴婢家人性命为要挟,奴婢不得不按照他说得做……”

    “你该庆幸,你不曾对我起过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