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走向屋外,有好几回祁荀走得急了些,她那可怜兮兮的额头闷闷地撞在男人宽厚的背脊上。

    白念哪来得及反抗,所谓十指连心,她现在只顾着自己生疼的指腹。

    “阿寻你拽轻点,呜呜,好疼的。”

    小姑娘娇颤颤的声音从喉间蹦出,和上淅淅沥沥的雨声,每一语调都轻轻柔柔地钻入祁荀的耳里。

    饶是如此,他也并未松手。

    情急之下,白念已然开始胡乱言语:“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仔细追不到姑娘!”

    祁荀头疼地止住步子,还没等白念哭唧完,他便将小姑娘的手人摁入一装满清水的木桶中。

    白念本能地挣扎,奈何男人的手劲大,她的手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像极了划水的鸭蹼。

    祁荀气笑了:“还疼吗?”

    “嗯?”白念卷翘的羽睫扑扇着,她垂眸去看水桶。

    水凉凉的,正好消了方才的灼痛:“好像没有那么疼了耶。”

    流音紧跟了出来,她正要斥责祁荀,白念那句‘不疼了’消了她一半的火。

    男人冷不丁地瞥了她一眼,待她记起如何处理烫伤,她家小姐的手都要溃烂了。

    “凉凉的好舒服呀,已经不怎么疼啦。”

    小姑娘当真是娇养着长大的,一点也不懂如何照看自己。

    白念垂着湿漉漉的手,笑盈盈地望向祁荀。她的睫毛上分明还挂着泪珠子,一笑,眉眼如弯月,恍若澄莹的光亮,幽幽地照亮漆暗的一隅。

    祁荀心口骤疼,面上虽八风不动,呼吸却不由自主地乱了一瞬,他紧紧地盯着白念,似有话说。

    然而白念心里寄挂着方才炖好的银耳羹,同祁荀道谢后,复又回了膳厨。

    褚玉院。

    柳氏衣着端整,病气全无,昨夜寡欢的眉目,眼下也舒展开来。

    白念端银耳羹进屋时,柳氏正翻箱倒柜地寻东西,听见脚步声后,立马阖上柜门。

    她一边胡乱地理着发髻,边强装笑意道:“念念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