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行起床时，李知鸿已经出门了。
他是政府要员，自然不比学生清闲，司机随时待命，整日忙得如同连转轴。
李亦行脱下睡衣换上校服，身上残余着情事的痕迹，两条白皙且尚处于幼瘦阶段的腿明晃晃露在外头，全是年轻的活力。因为起得晚，只能仓促些，仰头咕噜咕噜喝一杯热牛奶，嘴里还咬着半块面包片就被下人请上了车。
“放学不要来接我，”他靠坐在车上，这样说：“我自己会回来。”
家中下人好似知道他们的关系，但说出来也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毕竟李亦行从过去来到如今，跨越十五年的光阴，他们二人本来是时光轴上永不可相遇的两点，如今却意外地交叠在了一起，不可思议。
可李亦行并不关注这些，他无所谓旁人看得如何离奇，自己爽快了欢乐了才是重中之重。
司机闻言，略带歉意地回答他，态度诚恳：“抱歉，我不能擅自按照您的吩咐去做，这得问过先生。”
李亦行感到没由来的烦躁，因为即使是面对他自己，他的自由还是被限制了：“他听我的。”
司机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只是再次重复了他无关痛痒的道歉。
李亦行不熟悉这里，他面对同学的搭话极为冷淡，把那些好的或者坏的来意通通隔绝在世界之外。在学校百无聊赖地过了一整天，回家刚被人脱下鞋就开始喊李知鸿的名字。
下人在一旁轻声提醒：“先生不在家。”
“我要见他。”
“先生在工作。”
“送我过去。”
“抱歉，这……”
“哦，”李亦行停在他面前，打断了回话。
他像个对一切都新奇的小孩，摸着自己的下巴也好奇地打量着下人的脸，忽然笑了：“你说，是我在李知鸿面前发发脾气让管家辞退你比较划算，还是你现在装作以什么都不知道告诉我比较划算？”
下人的呼吸一滞。
“可是我很善良的，”李亦行轻声一笑，伸出五根手指：“给你五秒钟考虑哦。”
他一根根收回自己的手指。
“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