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不知道第几个晚上。
他从深黑的昏睡中挣扎出来的刹那，触之可即处都是白炽灯滚热的光影。手脚被锁链死死铐在浇筑在地面里的铁管上，房间里静寂得只剩剧烈搏动的心跳声响。贺宵静默了数秒，然后打了个冷颤。
他喉咙干涸，四肢仍间歇性地微弱发抖，腰软得一塌糊涂，后穴蔓延上尾椎的尖锐剧痛。房间没有窗户，任何不够安全的器物都在限制范围之外，无法逃离的处境。
恐惧如同烈酒倒灌入四肢百骸，他手脚发软地想爬下床，脚尖触地便蓦地软了下去。这一下摔得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便听见房间角落里有人很轻地笑了一声。
“您醒了？”
难以言喻的，轻而温润的华丽声线。
啊。
现在的样子，已经不能再来一发了。那被留下来还有什么其他用处吗？
雪崩般湛白明朗的灯光下，侵犯者步履悠哉地踏入限制范围内。他有鸦羽般的纯黑发色，尾端扎一根红线编织的发带，一对乌沉沉的眼睛，雾霭似的目光。他俯身扶贺宵起来，动作堪称情意缱绻，贺宵仓促地避开他热烈的视线，喘息道：“我……”
他被自己沙哑干涩的难听声响噎住，眼眶在惊惧中微微热起来，“我没……我不会记得……”
青年含笑着凝视他，音色杳然的温柔：“我叫陆衡，请您记住我的名字。当然，——也请记住我的脸。”
贺宵难以克制地发着抖，以至于脚踝的锁链都随之敲出细碎的碰撞声响。他竭力稳住战栗的声线，再次求饶道：“不会记住你的脸的、我不会报警，我……”
陆衡微微眯起眼，笑意狡猾又天真，“是，您不会。”他歪着头去抚贺宵微微浮着潮气的黑发，“您向来体贴。”
他缓慢地抓住贺宵的手指，指腹带到微微勃起的性器部位。
“摸摸看。”他漫不经心道，“这里跟着您一起睡了好久呢。您晕过去得太快，我们两个都没来得及舒服起来。”
贺宵赤身裸体的姿态过于诱人，伤疤如同蜜糖色皮肉里无章地生着的荆棘丛。他只是跪坐在那里，小腿的肌肉绷起色情的弧度，眼帘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倦怠地低垂，因为过度惊惧而仍然小幅度地间歇性打颤。性器上毛发稀疏柔和，摸起来像犬类的背脊。陆衡俯下身，情不自禁地给了他一个亲吻。
在嘴唇上。
这已经是罕见的温柔了。贺宵忍耐着指腹上几乎炙焦皮肉的热度，喉口溢出滞涩的声响，“我不想死、你会……”
陆衡低头看他，眼睫下流转的微光几乎满溢出来，“谁知道呢。”他说，手指移到被害者饱经摧残残余着齿痕的喉结，“所以您要乖一点。”
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所以，张开吧。”
贺宵茫然了一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便被顶入口腔。他睁大眼睛，在剧烈的反胃中痉挛着喉口服侍插进来的东西，甚至来不及哀鸣一声便被插到底。他鼻尖抵在陆衡下体的毛发里，湿热的男性气味与石楠花气味灌满鼻腔——
他几乎是刹那间便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