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一时不知怎么办,只得愣愣地听从指令下了车。

    樊望似乎极尽压制才没有流泻出更多声音,但方晨站在车外依然能听到他低低的喘息。

    声音虽然沉闷,却重重砸在他心上。

    他拳头紧攥,咬紧了牙关。

    怎么会这样?

    闪念间他就明白过来,自己中了洪厉的计。

    洪厉算准了他要来救樊望才在咖啡里下药,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方晨见到樊望之前就会喝完,那么等他到达证监会的时候,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樊望发疯。

    他站在车门旁边,冬日寒风肆虐,但他的冷汗却沿着鬓角,一路划到下颌角。

    樊望只喝了一口就难受成这样,要是自己喝完一整杯再去救人,到时候情|潮来袭,在原始的欲望和本能冲动的驱使下,他会怎么折腾樊望?

    他不敢想。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到时候不论是他自己还是樊望,都会从此身败名裂,丑闻闹得满城风雨,建兰集团的形象一落千丈,而樊望作为总裁更会丢尽脸面,从此声名狼籍。

    方晨还来不及记恨洪厉,就被更大的慌张和焦灼袭遍了全身。

    ——现在怎么办?

    即便这停车场还算空旷,但依然有零星车辆和路人缓缓经过,要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樊望一辈子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怎么办,怎么办,樊望这个样子,支撑不到回家了。

    方晨咬着牙冲去后备箱,扯出一个车罩,囫囵把车身罩住,不让任何人看到里面正备受情|欲煎熬的樊望。

    可是樊望还是很难受,他似乎一直在座椅上蹭来蹭去,却丝毫没有缓解。

    方晨已经分不清楚此刻在颤抖的是车还是他的身体,他紧攥拳头,指尖扎进掌心,掐出深红的印子。

    ……不能进去,他咬住嘴唇,拚命忍耐。

    我不能进去。

    樊望仿佛浑身上下都在嘶吼,舌头却酥酥麻麻,说话含糊不清:“方晨……”

    方晨一抖,终于忍不住,扯开车罩的一角,开门跻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