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摇,噼啪爆响,鱼姒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软成了滩水。

    难怪有人把这叫鱼水之欢。

    “青娘……要不要水?”头顶传来的清润嗓音染着别样的喑哑,在这样的时候,简直是该死的蛊惑。

    鱼姒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怎样,但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完美诠释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俗语。

    明明已经不行了,却还是贼心不死。

    晏少卿脑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四年来形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问出口。

    床帷之事,无论是他还是鱼姒,都不好意思大张旗鼓叫人知道。所以要了水后,鱼姒总是不留人,羞怯地请他帮忙。

    其实,每每将她送到净室,他都会不由自主在原地停一会儿。

    欲念这个东西,实在不由人,尤其鱼姒有时还会弱弱请他帮忙重新拿一套贴身衣物。

    过往每一点令他心火起伏的细微处不知不觉已是历历在目,可他忽然意识到,鱼姒好像还没有回答他。

    难道……她已经睡着了?

    他不想这样无耻揣测,但实在是方才……方才……

    她眼角眉梢,无一不是桃李年华的娇艳欲滴,可又带着豆蔻梢头的生涩陌生与好奇兴奋。

    当事情超出她认知的时候,那些全变成了空茫茫的媚,她整个人都意识错乱起来,迷蒙地望着他,眼尾沁得一片湿润薄红,不住唤夫君,娇得他头皮发麻。

    强抽出丝神志问是不是疼,她又摇头,鬓乱钗斜,青丝迤逦,只眨着晶莹湿润的泪,嫣红口中还是不停叫夫君。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先暂缓,可又缓不得。

    她两条藕臂仍勾着他脖颈,腿也依旧绊着他的腿,根本是没退路。

    一声声夫君柔柔娇娇还带着楚楚哭腔,青涩得像是只能依附他而生的菟丝子一样。

    他心中一空,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眼尾已滑过湿漉漉一道清泪,直没入鬓边,桃花眼里满满的茫然无措与横流的娇媚。

    就这样,还是在唤夫君。

    说不上来是怜还是爱,尽掺进了他被俗欲侵占的脑中。

    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但那时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耳畔给予着从未听过的诚实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