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变呢?

    陈圻侧身仔细看过曹诗妙,拨步床边摆着鸡翅木的小几,上面放着一个瑞兽香炉和一个琉璃宫灯。

    烛火从羊角琉璃灯映射出淡淡的光晕,照在塌上美人的脸上,许是因为刚刚那番古怪的运动的缘故,美人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泛着粉嫩的光晕,一对翡水秋眸似有水光盈盈,但那小眼神此刻正戒备的望着他,生怕他冲过去似的。

    没错,想到今晚的她如此香艳,他是每时每刻都想冲过去的,她带给他的冲击不同于前世的她,也不同于前世的夏明玑。

    前世,曹诗妙与夏明玑的美不同,夏明玑的外表美得如白芙蓉花一样,清新脱俗又美艳绝伦,他一直以为君子就该娶妻如此,清雅又高贵,贤惠又典雅。而前世曹诗妙的美则如龙葵,美得雍容华贵,妖娆异常,这样张扬的美让他很不适应,让人怀疑她除了美再也别无其它,甚至只配放在室中供人观赏,除此之外毫无其他兴趣。

    而今晚如此香艳的她让他想拔掉她裹着的那床杏子红金心闪缎锦衾,做他一个男人面对这份香艳所能做的所有事情,不管是像君子,或者是像禽兽,他觉得正常男人都会对她做这些!

    这一眼,仅仅只是一眼,他又有些心猿意马,想到今晚来此的目的,他又转过头,克制着自己低哑的嗓音,不让它暴露自己的欲.念,道:“今晚跟着子华走吧。”

    曹诗妙不知道男人这一眼万年间已经在心里把她如此那般的要了几回了,忽闪着大眼睛问他:“跟你走?走去哪里?”

    此刻听着她的声音也让人浑身酥酥.麻麻的,甚是魅惑,陈圻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喉结,道:“建康。”

    “建康?”曹诗妙想跳起来,可是脖子扭了,痛!跳不了!便耐着性子问:“本县主去建康干嘛?我可不去!家父都还没有下葬呢,你说说,我跟着你去建康干嘛?这......这不合适吧?”

    曹诗妙其实知道可能是陈世广要称帝了,朝局有变,心里便腹诽:我好好的在曹府当我的孝女不香吗?干嘛要跟你去建康瞎折腾?我脑壳又没有包!明明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离权力中心不是越远越好吗?我跟着你去建康,以为我神经病吗!而且,我堂堂诸虞县主,跟着你去建康,到底怎么回事啊?以为我是原主一样没脸没皮吗?再说了,自从夏云宴被陈圻抓起来以后,我发现原主太富裕了,简直是个豪门,自己光靠挥霍这些信安公主的遗产就够活一辈子了,嫁什么人啊?还是我去做个没脸没皮的妾?我疯了吗?

    她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我堂堂诸虞县主!要去建康,自己堂堂正正的去!不会更着你去的!”

    刚刚那些旖旎情丝瞬间烟消云散。陈圻耐着性子说:“诸虞县主,你听我说,你很快将不是诸虞县主了。”

    对哈!马上改朝换代了,曹诗妙就不是县主了,那信安公主的财产会被充公吗?

    曹诗妙一壁这样想,一壁故作不解道:“那我会是什么?”

    陈圻心想:上一世我是太子的时候,你只是我的侍妾,看在你上一世为我求的平安符的份上,还是给个侧妃之位吧。

    但是传位诏书还没有到父亲手里的时候,这些话当然不能宣之于口,他只得道:“以后你跟着子华,子华定不会亏待你的......”

    曹诗妙暗道:怎么个不亏待法?把我纳为侍妾?只要供我吃饱穿暖,任由我在未来太子妃手下自生自灭就叫不亏待?尽管现在看来太子妃可能不是夏明玑了,可是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沈伊伊可是来自21世纪的,绝不可能跟原主那么傻,去做尼的侍妾!

    曹诗妙心里好气啊,但她不能得罪陈圻,也不能让他发现她知道未来,只能忍着气装不懂:“本县主跟着都督算怎么回事?你我非亲非故的,跟你走那叫私奔!你以后娶我为妻我也没法抬头挺胸做人,可万一你不娶我为妻呢,我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她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又道:“况且,你听听,你听听,外面正有道士在我父亲的灵堂念经呢,我现在跟着都督走,怕是与都督的名声也是有所妨害的......”

    前面的几句话尽管听着很不舒服,可最后一句话陈圻听着还是挺受用的,这女人挺为他考虑的,看来她继承了前世的优良品质,尽管她现在没有前世后来那么刻骨铭心的爱着自己,但是这份体贴是没有分毫差别的,这与夏明玑那女人的水性杨花比起来是多么可贵的品质,就凭这,值得他来庇护她的余生!他道:“无妨,他们不会有人知道你跟我走了。”

    这这这这这!这人莫非要让别人以为她自己离家出走了不成?父亲的丧事都还没有办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