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兰欲上前继续打夏云宴,曹诗妙和曹臻异口同声道:“且慢。”

    兄妹俩大约一辈子都没有这么默契过,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陈圻自动忽略掉曹臻,蹙眉对曹诗妙道:“我们妙妙可不能饶了这贱人!”

    曹臻却低声对曹诗妙道:“快让陈圻别打了,父亲的遗体还没有安排呢?”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她淡淡道:“这贱妾霸着曹府主事的权利,不肯把对牌交出来,我父亲的丧事用物都还没有买呢,我要要回那些对牌!”

    陈圻命令服伺夏云宴的婢女:“把县主的对牌还回来!”

    领头的叫彩屏,她看了看夏云宴红肿的脸,知道她气数已尽,再也不中用了,便去西次间取了个红漆木箱子来,又准备在夏云宴袖兜里搜那木箱子的钥匙。

    气得夏云宴照着她的脸就吐了口唾沫,骂她:“落井下石的贱人!”

    彩屏不接她话,抹了脸上的唾沫继续翻找,终于找到那钥匙,放在那箱子顶上,捧着跪在曹诗妙面前:“奴婢犯了死罪,还请县主责罚。”

    曹诗妙示意含真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对她道:“你有没有错等父亲的丧事过后再说,你且去听差,未必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彩屏谢了恩,退到一旁听差。

    曹诗妙转首走了几步路,朝陈圻福了福身,道:“幸得都督相助,要不然我父亲还要在小敛床上一直摆下去……”

    沈伊伊的外婆是个农村老太婆,她年轻时常常受苦,口头禅便有一句:“没钱没势,吃.屎都要看人脸色。”

    话糙理不糙,曹诗妙虽然是这曹府正经小姐,却连安排丧事都要看夏云宴的脸色,甚至事情都安排不下去。还不是因为原身母亲死的早,又入宫陪了太皇太后两年,在曹府里没有势力没人撑腰罢了。

    曹蕴死了,她甚至未来都不敢想,没有依傍没有归宿,仿若浮萍。

    曹诗妙觉得自己似乎喘不过气了,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难受得她差点忍不住颤抖。这除了有原身的真情实感以外,更有沈伊伊的感同身受。

    有泪意上来,但被她缓缓止住了,她扯了扯唇角,笑得十分勉强,对曹臻道:“眼下去往各方面的讣告需要大哥去起草,并送出去……还要上到折子送到宫里去,还有外院的迎来送往也都全仰仗大哥。”

    曹臻道:“妹妹哪里话,父亲死了,我便是一家之主,理应支撑起所有……”

    曹臻人模狗样的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然后和陈圻相互见礼以后去了书房和曹蕴原来的几个幕僚商量讣告和折子去了。

    陈圻见她眼眶红肿,脸上亦是红肿着,头发也散下来了一戳,却仿佛主心骨一样安排各方面的事情,想来是挺过来了,不由得暗自赞许。

    他道:“妙妙,你还是先去更衣吧?这里有我呢。”

    曹诗妙也没有推迟,再三行礼后退出来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