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志还未说话,周围看热闹的人先不干了。

    “大夫,你就当着我们面说便成,咱们都还等着结果呢。”

    “大夫,要是你和他一个人说,大家伙谁知道李兄弟行还是不行啊,不就白白污了李兄弟名声。”

    李安志听着众人的话,像是被架上火烤着,他把心一横,道:“大夫你就直说吧。”

    大夫抬起头来,保护患者的私隐是医者行医之责,尤其是这房事之秘,任谁都恨不得藏着腋着,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的。

    “这么多人在场,后生确定要说?”大夫再提醒。

    “说啊,大夫,大伙都等急了。”

    “就是。”

    ……

    周围人还在起哄,李安志咬咬牙,道:“确定。”

    “那我可就说了,”大夫特地顿了顿,给了李安志最后一次机会阻止,见他委实不动,才道:“你成亲十年,苦未有子嗣,房事尤算正常,但时时感神气不足,头昏腰酸,且夜间失眠,望舌见舌质红、舌体瘦、少苔,切脉见脉细。合该是肾阴亏虚、肾精不足之证。”

    一大串话砸下来李安志压根没听懂,脑袋里来来回回响着的只有两字。

    肾虚!

    围观的人早在大夫宣布完结果就“轰”地一声炸开,个个面上带着激动的潮红,时不时往李安志脸上扫上一眼,兴奋着与旁边人窃窃私语。

    “我就觉着是他不行,果然是。”这是马后炮的。

    “也是,讨了三门婆娘都没孩子,我家婆娘进门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是借李安志不行来夸奖自己的。

    “石月兰可真惨,以前全村都以为是她不能生。”这是突然开始同情的。

    杂言碎语入耳,听得李安志血气上涌,只觉喉头腥甜,他强压下去,把桌子一拍,怒声骂道:“庸医!”

    “我说石家人怎么一个劲叫我来看大夫呢,怕是你和石家人早就串通好了吧。”

    大夫给李安志瞧病一个子儿都还没收,就落了这般污蔑,哪能忍受?

    “我祖辈三代,在兴隆镇清清白白行医近百年,哪能容你在这混淆黑白?”

    “且我屡次询问你是否要当场道出结果,你执意而为,现下倒是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