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太狠，让沈念一阵阵空落落的，总忍不住地想发呆。
右前方靠墙的那桌，大约高中左右的年轻男孩正被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处，其中一个还举着灯牌。同行几人拍照的拍照，起哄的起哄，硬是合伙把一首简单到不行的“生日快乐”唱出了四个不同的声部。
而整个事件里的小寿星全程用手捂住嘴，笑容讶异又羞涩。
可真是好呀，只要吃饱饭就没烦恼的年纪。
人类真的奇怪，越是挫败和绝望体会多了，越是对热闹沸腾的人间烟火气充满感激，和庆幸。
纵使微茫，也使一个濒死之人得以偏安一隅。
沈念收回视线，发现周止川正盯着她看。
“怎么，难不成，是现在才发现我竟然是个美女？”她打趣，带着些许鼻音，嗡嗡的。
“是啊，大美女。”见她逗趣，周止川立即捧场。
总算还有心情开玩笑，还好。
此刻坐在店里谈笑风生的沈念，跟一小时前判若两人。
下车前，周止川临时接到一个棘手的工作电话，沈念不想多打扰，便打手势自己先上楼。偏偏就那么巧，碰到邹毅跟贝蕊他们两个。
意外的偶遇，言语间的激烈攻击甚至于后来邹毅当面的谎话连篇，打破了她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表象。长久以来积攒的情绪如同暴涨的海水，霎时淹没她的头顶。
要不是周止川再一次及时赶到，也许今晚她就要成功解锁“派出所一日游”项目了。或者更准确说，周止川先是被围观人群吸引，却意外发现人群中心正有两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胆子，万一镜头碎掉砸到他眼睛里，你怎么办。”明晃晃朝着脑袋就砸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周止川都不免后怕。
“我真是一时冲动，就想着扇他了，手边又没什么别的工具，我就…..”沈念耸耸肩，赶忙端起酒杯对准他的轻轻一磕，一声脆响。
“哎呀呀，可别再提他了，烦。再敬你一杯，恩人！”
自从刚刚周止川一个飞身踹倒邹毅，沈念就给了他这个称呼，说不听，非要叫。
周止川看这种喝酒宛若凉水的劲头，也心知现下不能硬劝，偏他今晚要开车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同她碰杯，稍微减缓她的速度。
只是看红肿未消双眼还明晃晃在那儿，他忖度半天，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这会好点了？”
“好了呀，你不是一直看着我呢，能有什么事。”动作一滞，顷刻便又恢复如常，笑嘻嘻地给自己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