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钰傻乎乎地愣着,心绪激动,手指颤抖,连茶杯都拿不稳了。

    茶水直接倒在了衣服上,不过幸好水已经晾了一会儿,是温热的,不然身上的衣裳单薄,若是茶水滚烫,非要红一片不可。

    “怎么,高兴地连这般轻的杯子都端不住了?看来你这些天的武艺算是白练了……”长公主笑着说道。

    经历了这一遭,贺兰钰勉强回过神来,瞧见母亲脸上的笑意,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母亲方才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莫不是,母亲又在逗弄他?像以前那样?

    贺兰钰想到这儿,神色僵住。

    也是,哪会有这样巧的事情。

    这般一想,他的脸色立刻灰暗下去,默默将茶杯放在一旁,声音晦涩:“娘,您莫要逗我了……”

    衣裳还湿着,一会儿还要去祖母那里,总不能就这样去,实在失礼:“我,我先去换件衣裳。”

    长公主眨了眨眼,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走向,她什么情况都料到了,唯独没想到儿子竟然以为她在逗弄于他。

    是她之前逗弄的太多了?以至于儿子竟然下意识就以为她在开玩笑?

    头一次,长公主有点后悔之前总是喜欢逗儿子了。

    正想挽回一下,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谁知道人已经回屋里去了。

    算了,等一会儿再说也不迟。

    贺兰钰进屋里去,身边小厮捧了一身雪色的袍服来。

    他近些日子,穿的不是白色,便是与之颜色相近的衣裳,底下人惯会看眼色,自是知道该准备什么样的来。

    贺兰钰手放在玉带上,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换件赤色的来。”

    日日穿着那白色,总叫他想着念着忘不掉。

    主子说什么,那小厮纵是不解,也未说什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换了一身赤色的来。

    贺兰钰换了衣裳出门去,长公主听见动静抬头看,眼前一亮。

    她家猫儿小时便生的粉雕玉琢一团,长大了也是京城独一份儿的漂亮,他又惯喜欢穿赤色,往日出游,骑了马去,谁见了不赞上一句。

    前些日子他换了白衫,她还有些纳闷,后来见了人家姑娘,才知道儿子心中存的隐秘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