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自深处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阿竹看着身旁熟睡的少女,悄悄拿开了腰间的纤手,为她捻捻被角,随后掀开被褥,轻手轻脚下了床。

    月色清明,他望着又圆了一个轮回的满月,奇异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想起阿妩那日醉酒说起的话,脚不知不觉迈向了厨房……

    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定在了壁橱顶上。

    内心挣扎犹豫了许久,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东西就是个魔盒,打开了便再无后悔的机会。

    手快要触碰到黑布时,他倏地顿住,攥了攥手指,又收了回去。

    银色的月光洒进半掩的木板门,照着方寸之地,也仅仅是方寸之地。

    四周黑魆魆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一个人静静地站立着,仿佛看见自己正置身于一架窄小的独木桥中。

    桥下暗流涌动,桥的一头是天真烂漫朝他挥手的阿妩,另一头,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头呼唤他。

    ——回来吧。

    心头的不安逐渐放大,他看见自己一步步被欲望引诱,消失于无尽的深渊之中。

    黑布被一把扯开,入眼的赫然是一柄冒着寒光的大刀!

    刃口锋锐,玄铁刀身,这柄曾在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传奇宝刀终于再一次重现于世!

    他的表情骤变,寸寸扫过奇特的暗红刻纹,目眦欲裂,“寒天,我的佩刀!”

    ……

    阿竹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周清妩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她发觉最近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凝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又或是她在做事时,一回头,就能抓住的那道紧随不舍的视线。

    他还是那样温柔,只是夜晚恩爱时,他会更加用力地抱紧她,那双眼眸里的灼热情感,浓烈得让羞涩难当。

    他会在她上山采药时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也会在夜晚悄悄下床出门,这种反常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可她什么也没说。

    推开厨房吱嘎作响的木门,她掌灯,一步步靠近壁橱。

    把灯往前靠了靠,看着那明显已经移过位置的黑布,她沉默了。

    门被顶开,“吱嘎”一声,周清妩心口一跳,转头道:“谁?”

    一个小黑影窜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