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天劫迟迟没有来,但是那段时间,她一直梦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每天夜里都会惊叫而醒!第六感告诉她,天劫正在以光速在向她靠近。

    晨间,沈练秋在河边洗衣裳,忽然,上游飘来一缕细细的血,她忍不住向河流上游看去,只见那一身玄衣的少年正跪在河里,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手臂上的血潺潺泄下,是问天。

    她扶着他坐在草垛上,看他那副样子,似乎积攒了许多怨气。失血过多的脸庞苍白如纸,衬托得他眉间的朱砂更红,一头扎起来的发辫更黑。

    沈练秋忍不住问:“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啊?”

    他看着某个方向,面无表情:“我爹!”

    确实挺惊讶的,父子之间还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吗?不过回想起问天平时的所作所为嘛……

    “和这个没有关系!是我主动挑战的。”他掀开衣摆,露出大腿上的血肉模糊,顿时满是焦味,那伤口像是被烈焰烧的。她不忍心,将沾了温水的帕子给他:“你洗洗伤口,我怕我控制不好力道!”

    “没关系,我不怕疼。”他把帕子塞回给沈练秋,撇过头不看。

    唉,那好吧。

    女孩这么想着,慢慢地将他的破碎衣物剪开来,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伤口,那伤口委实太大,连串着整一片大腿,一路延绵到腿根部。

    “唔……”他皱了一下眉头,女孩一惊,忙不迭的抽回手:“疼吗?对不起,我会小心的……”刚刚一路擦拭,他都没反应来着,这力道应该不算大的。

    他指指自己腿根,几欲虚脱:“你碰到我了……”

    女孩看着他忽然抬头的某处,脸上炸红!“我、我不是故意的!”

    问天说,他家里人已经容不下他了,现在的他无处可去,所以他必须赖在这里。而她必须要照顾他,沈练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歪理。

    夜里,问天□□着泡在浴桶里,沈练秋替他擦着背,他的肌肤很细,稍稍用力就会泛红,那一头有些卷曲的乌发,解开发绳就如瀑布般倾泻下来,瘦削的肩膀和颈部有着少年的骨感,那白净的耳垂挂着一个夸张的红血玉石明月珰。

    “喂,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他问。

    沈练秋慢慢地替他把头上的蝎尾辫扎好:“我叫沈练秋。”

    这是他第三次问她的名字了,也不知道是她的名字不好记,还是他记性不好。

    “沈练秋?”蓦的,他的目光停在她的脖子上,忽然上手摸金锁:“诶?这是什么好东西?”沈练秋一惊,把金锁从他的爪子里救出来。

    他也不恼:“嗯,我以后就叫你秋秋好了,像……云雀一样,啾啾啾的叫唤!哈哈哈!”

    自顾自在那里玩笑着,倒是怪可爱的!

    但是,他又霸道地命令着:“以后这个名字只能我来叫!只有我能叫你秋秋,你是我的奴仆,永远都要忠诚与我!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