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能够让这宅子看起来正常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就好像在本应该繁华的地方空无一人,只有满天的霓虹灯和安静的诡异声。强烈的对比很容易让人思考,思考着无人的原因,他们都去哪儿了,这么多的人都死掉了吗?还是,只有我死了...

    恐惧,来源于对未知的想象。

    苏府里到处都是人们生活过的痕迹,无论是还未绣完的绣花鞋,还是摆在院子里,被养的半死不活的牡丹花。没吃完的玉米放在角落里发霉,没收起来来的碗筷在阳光下落灰。

    没有行李包裹,没有置办行装,一切都还算原来的模样略有些改变,只是突兀的,人都不在了。

    死了,死了,应该是死了。没有反抗的死去,没有绝望的死亡,只是平平淡淡的接受了一切。上一秒还活着,下一秒就全部死亡的情况下,才能保留得出如此‘日常’的遗迹。

    只是,这可能吗?没有人不恐惧死亡,面对死亡的来临,如果能够平静的接受,那么这个物种就没有了进化的动力,没有存在下去的可能。

    钱心安推开西厢的门,离他们现在正住着的东厢,隔着一个庭院相望。因为害怕庭院里晚上会长出一节一节的骨头的诡异,便躲着它走,从游廊抄远路走,这才到了西厢。

    这苏府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压抑,只要是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就会觉得这里每个地方,都多出了一点东西。

    明明不需要那么多的灯笼,却将白色的纸灯笼将每处都填满了。白天走在游廊之中,感觉就像是在办丧事一样。夜里点上蜡烛,不像是在照明,像是招魂。还有墙上贴着的红纸、刻在四处不是很明显的经文短句、若有若无的香味以及明明周围没有人,却如芒在背一般的被注视感。

    “好像我忽视了什么东西,难道我有什么东西没注意到吗?”钱心安总觉得自己的灵感要蹦出来,却总隔层纱。

    看见满目的纸灯笼,突然想起昨夜恍惚之间,烛火被风吹得扑朔,像是纸片似的人儿将他们给围住的情状。连忙走快了几步,跟上了燕池和段夏临。

    说来也奇怪,明明同是新人,段夏临胆子却比感觉比自己更加适应一些。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看着二人的打闹场面,让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当一个电灯泡,要是在现实世界自己早就识趣离开了,但是现在只能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祥,可真是晦气!好好的阳宅,整的像是阴宅一样。这普天的阳光斜照,才驱散了一些心中的恐惧。要不然,恐怕许多人连出门都不敢出。

    古时建筑大多遵从对称之美,但是苏府东西厢房的格局却略有不同。西厢只有两间房,其中一间堆满了杂物,其中放了不少的柜子,每个柜子了都开了数以百计的抽屉,像是中药柜一样,只不过特殊定制后,每一个抽屉的容量打了不少,每一个柜子上还落了锁,贴上了封条。

    另一间房是住人的,钱心安推开的木门。木头摩擦转动发出吱呀一声,似乎吵醒了什么东西一样,凭空起了风,激起的灰尘让人直犯咳嗽。

    站在门口一看,这屋子比他们住的大了许多,中间还修了半截妆墙,用了屏风隔出了一块空间出来。

    “地上的灰还是完整的,看上去还没人搜到这里。要不要进去看看?”段夏临蹲了下来,看了看地面的痕迹。

    “当然,要不然怎么找东西。我真的不喜欢这种灵异的副本,要是其他的我可以杀了了事。”燕池将手中的匕首重新藏在了衣服里面。

    燕池这把普通的刀,往锁头上轻轻一划,没有丝毫阻碍,连声音都没有。宛若刀刃进入水面,然后从另一边离开,直接将水分成了两半。金属落在地上的脆响,趁着蹲下的瞬间捡起锁看了看,横截面十分的光滑。

    “哦,好厉害!燕大哥花了多少积分兑换到的啊,怎么锋利,我还以为削铁如泥只是传说呢!”

    “我旅游时买的纪念品,三百元。一积分可以对换1000左右的现金。”燕池不论说什么,眼神都很诚恳。所以不论说真话假话或者疯话,都会让人倾向于相信。

    “如果三百元真的能买到这样‘锋利’的刀的话,你可真的是走了狗屎运。”段夏临显然是不信他的话的,因为这种程度的‘锋利’已经不在‘常理’范围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