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牢狱的床板下悉悉索索探出一个人头。

    借着月光,雍久勉强看清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你是谁?”

    男子目光微颤:“久儿,你怎么…大哥都不认识了吗?”雍承安急忙从地道中跳出,双手SiSi钳住雍久。

    此举更是把雍久吓坏,支吾道:“大…大哥?”

    “久儿,你怎么连大哥都不认识了啊,我可怜的久儿,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来晚了……”

    知道你是我便宜老哥,可以放开我了吗?雍久内心如是说。

    她快被雍承安晃Si了:“我只是太激动了,大哥,我没事。”

    “没事?怎么会没事,这一路上,久儿必然受苦了,那两个捕头有没有欺辱你?”雍承安见原本伶俐敏捷的妹妹变成一副呆滞木然的模样,内心别提多痛苦。

    雍久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雍承安心目中竟是个傻子的形象,只想他赶紧停住马景涛般的嘶吼:“别晃了,我头晕。”

    雍承安赶紧停手,又仔细打量雍久一番,确定妹妹无碍后,拉着她便要跑。雍久在地道口望着身后牢狱迟疑:“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雍承安顾不上太多,赶紧将雍久塞入地道,“有什么话,出去再说,雍家如今就剩我们兄妹俩了。”

    雍久为其言语中的悲伤所感,随他钻进狭小的地道。

    地道仅能容一人通过,雍承安让妹妹先行,自己垫后。雍久拿着唯一的火折子照着晦涩不明的小道,身后有人护她周全,叫她心上微微一涩: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啊。

    m0m0地道,手感微Sh:“这是新挖的?”

    雍承安在雍久身后点头,意识到对方无法看见,轻声道:“久儿就是聪明,大哥一个月前从金陵城外的破庙里开始挖的。”雍承安声音平平,却教雍久别有一番滋味——一个月的时间挖一条地道,血缘亲情真是让人感动。

    要是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雍久,会不会吐血晕过去?

    雍久此人,冷心冷情惯了,却也做不出将事实托盘而出这么残忍的事,既然雍承安以为救出了自己的妹妹,那就让他这么以为着吧。

    兄妹二人逃出地牢后,对日后的逃亡路线起了争执。

    雍承安希望可以重新北上,去京都敲登闻鼓,将雍家冤情直达天听,还雍家一个清白。听了便宜哥哥的想法,雍久真想将他的脑壳敲出来看看,是不是缺了一些神经群。

    像雍家这种谋反大案,涉及雍之礼级别的行政长官,即便是冤假错案,不是天家授意,也是天家默许的。

    这雍承安竟然还要傻乎乎地自投罗网?雍久无法理解:“大哥,要是雍家此劫是天命难违呢?”

    雍承安沉默良久:“君要臣Si,臣不得不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