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叶雨潇忍不住笑了:“外祖母,您不怕蛇?”

    “蛇有什么可怕的。咱们平南王府的人,就没有哪个怕蛇的。”平南王妃说着,示意叶雨潇把蛇收起来,免得吵到了它。

    叶雨潇盖上锦盒盖子,连盒子带蛇塞进了袖袋里。谭十召坑她的事儿,她没跟平南王妃讲,免得平南王妃一怒之下,把他给赶出了十全院。不过这笔账,她肯定是要跟谭十召算的,且等谢紫嫣的官司了结再说。

    平南王妃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既然蛇没死,那就让你二表哥惩戒谢紫嫣一番后,装个大度,不要她赔了。”

    “装”大度,重点在于一个“装”字。叶雨潇点点头,又想笑了。

    冯氏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家中,沉着脸,不言语。

    谢紫嫣一看她这样子,便知道事情不妙,下意识地想要躲起来,但这事儿与她直接相关,又不得不上前去问:“祖母,平南王府的人怎么说?”

    怎么说?平南王妃的态度无可挑剔,讲出来的话犹如和风细雨,但却句句能把她气到死去活来,而且被气了后,还没办法说她的不是,真真让人犹如油锅里翻炸,七窍生烟。

    冯氏在极度的气恼之下,面无表情,声音像是结了冰:“换件衣裳,跟我去平南王府,给顾长平和叶雨潇道个歉,赔个不是。”

    “道歉?赔不是??”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谢紫嫣失声叫道。

    “难道你想上公堂?”冯氏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丝毫起伏。

    谢紫嫣知道,冯氏只有在真正被气着,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折辱时,才会这副样子。她不敢再多话,乖巧地低下了头:“我听祖母的,我这就去换衣裳。”

    祖孙俩一路无言,来到了平南王府。

    谢紫嫣跟先前比,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老老实实地给顾长平和叶雨潇行了礼,道了歉,可怜巴巴地缩着肩,含着胸,眼泪淌到了下巴上,都没敢拿帕子去擦:“顾二哥哥,叶姐姐,我再也不敢了,请你们饶了我这一回吧。”

    “错哪儿了?”顾长平问她道。

    “我不该大惊小怪,摔了叶姐姐的蛇。”谢紫嫣抽抽搭搭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找到一条一模一样的蛇,赔给叶姐姐的。”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顾长平点着头道,“既然你知道错了,蛇就不用你赔了。”

    谢紫嫣不知蛇还活着,以为顾长平是被她的态度打动,才放过了他一马,喜得哭出了声来。那条蛇一看就不同寻常,肯定很难找到一模一样的,万一她到时候赔不出来,顾长平肯定又要告她。幸好,幸好,顾长平没有坚持要她赔。

    冯氏听得顾长平说不用谢紫嫣赔蛇,也是大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一直揪着这事儿不放,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但是一想到她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被一个年轻后生强逼着,亲自带孙女登门谢罪,冯氏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儿这事儿若让旁人知道,肯定不相信我们两家正在议亲,一准儿以为我们正结仇呢。”

    “哎呀,老妹妹,你又言重了。这只不过是孩子们之间闹着玩,什么结仇不结仇的。不过你既然提到了我们两家的亲事,我就不得不念叨两句了。”平南王妃说着,看了谢紫嫣一眼,“咱们平南王府,虽然没有你们谢府的规矩大,但孩子们都知道,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一定要赔的,而且得态度诚恳地道歉。而紫嫣摔死了我们潇潇的蛇,态度却如此蛮横。她今儿面对的是我们家的长平和潇潇,都是自己人,倒还罢了;倘若她以后对待别人也是这副态度,只怕会受人诟病吧。咱们平南王府反正是没规没矩,不怕被人说,但你们谢府是最重名声的,她这毛病若不改改,以后是要吃大亏的。”

    在谢紫嫣看来,不讲理的人明明是顾长平和叶雨潇,平南王妃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用了“蛮横”一词的评价,这让她又气又臊,脸涨得通红。她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又怕平南王妃不留情面,怪她跟长辈顶嘴,只好生生地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