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慈更是不解了:“长公主,他们不闹事,岂不是正好吗?”

    “哪里好了?”呼延萍把桌子一拍,“他们若是不闹事,别人怎会知道他们对我不满?”

    听她这意思,就是想要药厂的伙计对她不满,而且还要让大家都知道?这是要闹哪样?恩慈听得满头雾水。

    呼延萍抱怨完,又幽幽地叹气:“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闹起来呢?”

    恩慈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积极地给她出主意:“长公主想要让他们闹起来,其实也简单,只要不断地给他们派活儿,不让他们有喘息的时间,等他们受不了了,自然就闹起来了。”

    呼延萍想了想,道:“你这法子的确简单,且让我试一试。”

    自从呼延萍采纳了恩慈的建议,就在药厂宣称有一批货需要赶工,强令所有的伙计日夜干活儿,除了上茅厕,就连一日三餐都是在工作岗位上解决的。

    这样不眠不休地干活儿,连觉都不让人睡,谁能扛得住?不到三天的时间,伙计们就病倒了一大片。

    他们病了,自然要请病假,呼延萍倒也没有不准假,只是告诉他们,病假期间要扣工钱,而且只要请假的时间累计超过三天,扣的工钱就要翻倍。

    面对这样非人的待遇,伙计们怨声载道,差点就揭竿而起。在迟思乡和各负责人的安抚下,他们勉强按捺住了情绪,但每天干活儿的时候,抱怨是肯定少不了的。

    呼延萍到车间巡查的时候听见了几次,但并没有惩处那些抱怨的伙计,甚至连责备都不曾有一句。伙计们见她并不在意,抱怨愈甚,连人都不避了。

    呼延萍悄悄地观察了好几天,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带着那几个朝廷派下来的监管人员,到车间巡查。

    不出任何意外,他们刚到第一间车间,就听见了伙计们的抱怨声。

    呼延萍站在车间门口,叹着气,满脸委屈地对那几个朝廷监管人员道:“我真是冤死了,这批药品,主顾要得急,我有什么办法?这几天工期是赶了点,但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嘛,又不是天天如此,月月如此,他们何必这样怨恨我?”

    她一面说着,一面冲旁边的恩赐打了个眼色。

    恩赐会意,马上接过了她的话茬:“长公主,他们不过是见您接管了药厂,对您怀恨在心罢了。”

    “将药厂收归朝廷,乃是皇上的旨意,他们怎能怨恨您呢?”一名朝廷监管人员为呼延萍打抱不平,把腿一抬,就要上前与药厂的伙计们理论。

    呼延萍却拦住了他:“罢了,就让他们冲我来吧,总比让他们去怨恨皇上好。”

    她这是要替皇上顶缸?不知内情的朝廷监管人员暗自夸赞呼延萍,把对她的好感度拔高了好几个点。

    从这一天开始,呼延萍每天都要带着这几个朝廷监管人员到各车间走一走,如此几天下来,几名朝廷监管人员愈发认为药厂的伙计与呼延萍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只差把她捆起来暴打一顿了。

    这样的结果,让呼延萍颇为满意,好好地嘉奖了当初出主意的恩赐一番。

    这一天,呼延萍照例领着朝廷监管人员们巡视过车间后,没有马上回含光馆,而是去了原本属于迟思乡的办公室,翻看药厂的生产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