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如尧不知其中缘由,且不了解崔长公子笑得越温和实则越危险的性子,故而只道“崔长公子过谦了,在下乃一介草民,何以能受朝廷命官之礼!”
抬眼间瞧见桐茗不屑的神情,又是怒火中烧,只是碍于有崔景行和卢二姑娘在场才隐忍不发。
崔景行眼底的墨色越发浓重,视线始终停留在卢清楚脸上。
混账女子面上波澜不惊,甚至未曾挪动半分位置,自顾自坐在原处喝茶。
举杯喝茶的动作令宽袖往下滑落,露出一大截雪白匀称的手臂。
他双眼微眯,冷然道“方才瞧见二位在此畅聊,似乎很是尽兴?”
宋如尧脸上温度又升了起来,像做坏事被大人抓住的孩子般手足无措。
“是我想找卢二姑娘说说话,她见我独自一人无趣才同我说话,并无其他。”
他是怕旁人会误会卢清楚,给她的名声造成影响。
但有些事越描越黑。
桐茗前些日子被杨氏私下里教育了,说女子不可与男子太过亲密,纵是夫妻,在人前也得保持距离。
卢清楚与宋如尧单独“躲”一处说话的行为,在她看来就是杨氏口中的“不知廉耻”!
于是指着卢二姑娘义正言辞道“你们孤男寡女待在一处,简直是……是不知廉耻!”
“啪!”
茶杯摔在桌上,应声而碎,细小的碎片划伤了她的手指,鲜血顿时从伤口冒出。
卢清楚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淡定用锦帕包住手指,头也不抬说道“崔长公子是否该好好管教一番自己的女人?口不择言之下,丢的也是国公府的脸。”
宋如尧见她受伤,紧张起来,下意识凑上前轻声关怀“姑娘,你的手……”
女子微微一笑,表示无碍。
崔景行负于身后的手忽然握紧,颌骨紧绷,眼中杀意立现!
旁人不约而同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卢清楚下意识将视线投向他,只捕捉到一闪而逝的冷冽。
他的另一面不能叫她瞧了去,若再待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能控制住内心的“猛兽”,只能率先离开。
桐茗还在为卢清楚口中的“自己的女人”暗暗窃喜,一回神发现崔景行已独自转身离开,连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