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紧闭双目,肩一抖,将“哦”字拖的老长。掀被起来才惊觉自己身上寸缕未着,突然就呆坐在床上。

    身上有些清晰可见的淤青,床上竟还有一丝血红,而且,昨晚她明明是有穿一层里衣睡觉的……

    种种迹象说明,昨晚的那个,根本就不是梦!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生气。

    白笙放在桌下的手不停的绞着,脑袋垂的很低很低,偷偷瞥一眼风莫,却不想风莫一直在盯着她,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赶紧撤回,脸颊没来由的红了一片。许是昨天夜色朦胧,即便那样亲密的接触师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况且,那一刻的师父是那样温柔缱绻,但也不知为何,此刻的她却只想逃离。

    “笙儿。”已经面对面围着圆桌坐了半晌也没见白笙出声,这样安静的人儿,风莫还是头一次见。平常,他对白笙的要求是很宽松的,她哪一次偷偷下山他都是知道的,也只是看破不说破,由着她去。可如今看来,是时候管管了。

    白笙听到师父叫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一眼,又很快垂下脑袋,蚊子一样嗡嗡的应了一声,“师父。”

    “告诉师父,你去人间都看到了些什么?”

    “啊?”白笙微微抬头。师父的语气虽然平静如斯,可她知道,他的内心可不平静,不然,表情怎么如此严肃,真是叫空气都要凝固了。

    不过,怎么好端端问起她偷下山的事情来?

    “笙儿没下过山……”

    “撒谎!”风莫突然将她打断,白笙都能听到他那声音里的怒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师父这样。

    “你凶我,师父你从来不凶我的!”方才还因为师父的生气而郁闷呢,这会儿,白笙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委屈了,瘪着嘴“腾”的一下从凳上站起来。

    “笙儿不小了,怎么还是这样孩子气!”这不免让他想到白笙上山的第三年里发生的那事。

    当她到达时,果然她就在那里,只是,躲在寝殿一隐蔽处看着那些宫人跪倒一片,啼哭哀嚎,而东临王就在那榻上躺着,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东临司唐姗姗来迟,疯了一样冲了过来,宫人们赶紧于中间让出一条道。

    “究竟怎么回事!”他坐在塌边看着东临王,几乎是怒吼出声。

    伺候东临王的小丫鬟便哆哆嗦嗦的往前跪了一步,整个身子都扑在地上,声音满是颤抖。

    东临司唐只朝小兰瞥去一眼,手一挥,香兰便跪退了下去,隐约轻松了口气。

    “王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江丘抱拳说道。

    然而东临司唐却不赞同他的说法,人死了,叫他如何节哀?昨天还同他说过话,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简直叫他不敢相信。

    把着东临王的手腕,他细细摸索着,试图寻找一些端倪。其实,他更愿意父王只是睡着了,只是睡得太沉而不能轻易被叫醒。

    “王子,我们已验过,王上是喝了‘皮林’走的。”小艾起身,手托一个小瓷瓶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