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一偏,东临司唐拿了个空,只好默默将手收回。

    “诶,这可不行,”小丫头睥睨着他,小声道,“咱家娘娘沐浴,你一个男的去做什么,到时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闻言,东临司唐忙捂了嘴,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看着小丫头得意的走远,才又跟了上去。当然,这次是暗中跟行。

    小丫头穿过一道道回廊,终于从郁香殿里走了进去。东临司唐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便也跟了进去。小丫头径直进了间房,他便躲在窗户那儿,静静窥视着里头的一举一动。

    他可是个正人君子啊,怎么说也得拿出坐怀不乱的定力来不是!况且,人家还是他父王的女人,那也就是他母亲,虽然这母亲也忒小了点。

    闭着双眼,默默数着数,东临司唐琢磨着,这一刻都过了,应该已经进了浴桶了吧,那他,也能看了?

    猛然睁眼,从捅破的窗户纸往里望去,只见浴桶里正香肩微露的坐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不是杨采欢又是谁?

    与上次不同,这次她是面朝着东临司唐这边的,时不时用手捧起一捧水慢慢的淋在身上,手心里掉落几片花瓣,稳稳当当落在玉肩。再捧一捧,轻柔的洒上去,那花瓣便顺着肩头和水滑落至胸前,又飘进浴桶里。

    不过,东临司唐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才发现一个问题。

    先前,室内烛火轻曳,点点光亮映照在那木桶里,隐约还能望见里头的浴水随着花瓣轻轻晃动。

    怎么回事?

    东临司唐蹙眉朝窗子贴的更近了,恨不能将脑袋杵进去,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声传了过来,却异常短促,随阿蛮连同肚子里的孩子。

    但,阿蛮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只赌气一天一夜不吃饭直到生下东临司唐。

    身子很虚,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奶妈抱着孩子到她跟前,孩子闹腾的很,哭嚷着,小手胡乱挥舞着,小脚丫子踢蹬着。阿蛮看了一眼,刚伸出的手又缓缓收回,之后,便撇过脸去,不再理会,奶妈只好抱着孩子下去了。

    佐拉新婚的第一天上午来给阿蛮请安,送了好些蜜枣桂圆来,笑意盈盈。阿蛮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她一早就吩咐了不见客,下人们却挡不住佐拉的热情,还是被她给闯了进来。

    阿蛮不喜欢佐拉,从那天在凉亭里她同她说了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话起,是个人就看的出来她并无意搭理她,但佐拉却热情似火,坐在阿蛮床边,为她掖被子,一个人自说自话的全是些关心人的话,教人听了都动容不已。

    阿蛮实在受不住起身称要来看望她的时候,带来的小公主嫣儿好玩儿,竟然从她枕头下捞出一个贴着符咒的小人儿来。

    那一刻,她只感觉到容妃脸上的惊诧和惶恐不安,看向她的眼神尤为奇怪,好像她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样的不可饶恕。

    之后,容妃便二话不说,将那个贴着符咒的小人儿转交到了东临王手上。

    终于,在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叫阿蛮不明白的追问质问下,将她打入了一个荒废已久的宫殿,听人说,那儿叫冷宫。

    冷宫的日子对阿蛮来说其实也并没有很难熬,偶尔在庭院里坐坐,散散步,累了困了就往榻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