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莫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他还穿着在桐乡村穿过的粗布大衣,头发披散,直垂到腰间,前面的头发遮挡了大半张脸,这种样子,若是放在人群中,白笙一定不会认出他来。

    看着风莫愣愣出神,哪知他竟抱着白露的尸体箭一样的冲了出去,那个方向白笙再熟悉不过,是悬崖,是高耸入云、深不见底的悬崖!

    记得那时候,珠珠还未长成,羽翼也不丰满,她用一颗珠子将它骗到那悬崖边,说是只要它能载着她从悬崖上起飞,一圈后,再飞来,就把那颗珠子给它。珠珠那时同她不熟,皮实的紧,为了珠子什么都干,心想,反正要摔也是摔的白笙,它有翅膀怕什么,到时候,大不了在白笙慌乱时从她手里将那珠子抢过来。可谁知,白笙抓着它的两只翅膀死也不松手,两个小东西就这样直愣愣往悬崖底下坠去,要不是风莫来的及时,怕是要两命呜呼了。

    思绪戛然而止,悬崖到了。

    看着风莫抱着白露跪在悬崖边,白笙长舒了口气。原来,他不是要做傻事。可转念一想,仙,应该死不了的吧。

    “师父……”

    “别过来,你就在那里别动!”

    风莫扬手示意白笙不要靠近,白笙便停在原地。

    悬崖上,一望无际的绿茸茸的小草,俨然铺成了一大块地毯,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摆个“大”字美美的睡上一觉。不时有些不知名的鸟儿伸展着翅膀自由飞翔,云团白净的像人间的棉花,湛蓝的天空就像是倒过来的湖水,宁静而美好。

    “笙儿,你还记得悬挂在黑离洞中的那幅画吗?”

    白笙像是闻一言而幡然醒悟似的,眉头深蹙,恍然大悟。远远地看着风莫怀里的女人,她的眸光瞬间都黯淡下去。

    “是她?”白笙面无表情,又道,“为什么?”是啊,她就说怎么会在看见白露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原来她早就在那副画上见过一次了,尽管只是惊鸿一瞥。

    风莫定定的望了过来,似乎很是平静,像一个年老的长者在看着一个小辈一样,然后缓缓又悠悠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成为散仙前,我乃是战神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他器重于我,与我称兄道弟。一次剿妖任务中,那方妖兽太过难缠,将我等天将杀了个措手不及,我也被迫掉落凡间,失去仙法,与常人无异。那段时间,我过得窘迫极了,全然没了神仙的神气,后来,便遇见了她。”风莫望了眼怀里的人,淡淡笑了。

    “她叫魏水轻,带我吃遍了凡间的美食,领略了凡间的美景。她会用简单的术若失。轻轻抚摸着白露的头发

    年轻男子也看见了她,不禁点头微笑,花拂兮亦回之,那男子便牵着小女孩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一抬头,原来是蹲在小店门口的那个叫花子。

    难道,不是她嫌她脏了自己的食物,天下之大,可怜人之多,若能帮的上的,能帮则帮。

    正要呼唤她过来,却猛然发现,叫花子并不是在看她,而是掠过她瞧着她身后。

    又看一眼女子,笑得更开心了。

    一来到这家客栈花拂兮便瞧见了坐在门前的邋遢女人,据店小二说,这应是个叫花子,四处流窜,这才到了此处,他家老,他继续道,“一个月后,我能感觉到我的仙术在一点点回来,那时才发现,水轻她并不是什么小小散仙,而是妖,还是我们需要铲除的那方妖兽的亲妹妹。

    我内心矛盾着,挣扎着,最后仍决定和她在一起,因为我发现我爱她,无法自拔,她爱我亦如是,我们决定抛开一切在一起,不去理会什么妖魔仙神。紧接着,她成了我的妻子,可这一天也成了一场浩劫。

    战神寻到了我,他宁愿相信是水轻她迷惑了我,扬言要将她挫骨扬灰,我的仙术并未完全恢复,原以为抵挡一阵子水轻就能逃走,谁知她死也不肯离我而去,三人便一路打上了一座荒山,水轻挨了一掌,最终烟消云散,临死时还叫我一定要活下去,她说她不后悔遇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