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如清妃娘娘猜测的那样,赵昭仪担心这次寒热有损她的身子底子,害怕影响她他日生皇子。赵昭仪既然有此顾虑,臣便开了些固本培元的温和方子,为赵昭仪调理身子。随后赵昭仪又想要些美容养颜的方子,臣实在不拿手,便勉为其难开了一两个,才算让赵昭仪满意了。好在这些方子都性情温和可以长吃,赵昭仪大可放心。”

    赵彩儿脸上更红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本宫听说赵昭仪得了急疾,想帮手偏偏又全然不懂医术,只有叫丫鬟来请冯御医多跑一趟,还请见谅。”林清浅对着冯御医福了一福。

    冯御医自然不敢受礼,侧身避开后,作揖还礼:“娘娘客气了,这是臣的份内事。”

    林清浅没再客气,继续单刀直入:“本宫尚且有个疑问要请。冯御医是华佗再世,尤擅脉学,不知平生把脉几人?”

    冯御医恭敬作答:“不敢当,医者讲究经年积累,臣年轻尚轻,四岁学医,至今不过二十四年,每日把脉少则十来人,多则数十人,不敢有间断,这些年来把脉也就数十万人,实在是羞愧难当。”

    “那其中可有碰到过把不出来脉的寒热?”林清浅为人向来随和,很少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时候,少有地两眼发亮。

    “未曾碰过。”

    “听闻医者都对疑难杂症喜闻乐见,冯御医可曾想过为何赵昭仪与众不同?”

    “赵昭仪身子确实有些热,既然赵昭仪说有寒热,臣的药也该会药到病除。”

    林清浅:冯御医的意思是他已经很敷衍了,对这病人为何与众不同毫无兴趣。

    “赵昭仪可有喝下退热的药?”林清浅转头问明月。

    “奴婢马上就煎了喂娘娘喝了。”明月见赵彩儿瞪着自己,心中觉得自己甚是无辜,喝药这事人人都看到,她想瞒也瞒不过。

    “素闻冯御医治寒热药到病除,既然冯御医已经来了,可否劳烦为赵昭仪再请一次脉,看看有无好转?”

    “清妃娘娘开口了,臣自然无异议。”冯御医大袖一挥,便往床头走去。

    “不可!”赵彩儿怒喝道:“清妃娘娘你是什么意思,来了彩月宫后就好像审问臣妾一般,臣妾是重病在身,还要受娘娘这般侮辱?”

    说吧,赵彩儿的眼泪又出来了。

    “本宫一片好意请来冯御医,赵昭仪居然把冯御医来把脉视作侮辱,那试问赵昭仪此前为何也请来冯御医把脉?”林清浅看着楚楚可怜的赵彩儿,一点也没退缩。

    “臣妾请冯御医是为了求医问药,可清妃娘娘二请冯御医,不是不信冯御医此前的诊断,便是不信臣妾的重病。清妃娘娘或是为了羞辱臣妾,或是为了羞辱冯御医,再无别的用意了。”赵彩儿也是霍出去了,针锋相对了起来。

    林清浅:喔唷,不装柔弱了,这才有意思嘛,否则就显得我是来欺负人的了。

    林清浅看了一眼冯御医。屋内甚热,很多人都是满头大汗有些狼狈,唯独冯御医玉树临风站在那儿,穿着宽大的袍子,颇有遗世而独立的感觉,即使赵彩儿把祸水引向了他,他也全然如局外人一般悠然自得。

    林清浅眉眼弯弯地对冯御医说:“这莫须有的罪名,本宫可不敢担当。倘若本宫不是信任冯御医的医术,又何须三番四次劳烦冯御医,上次断肠草的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让有氧亲自来磕头,后宫的丫鬟有福气让冯御医来诊治,实在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