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出租屋门前,姜阳心里其实也没底。
她也知道，这间屋子其实早已被搜烂了，就差被把地皮也翻起来检查了。稍微明显一点的证据，肯定都被装进证物袋里带回警局了。
“进去吗？”蔺时苍轻声询问。
姜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破败狼狈的门。
出租屋里,那些曾经猩红的血痕,已经氧化凝固成瘆人的深褐色。血液渗入墙体,枝蔓般延伸至四周,铁链般将这里包围成一个阴森的囚笼。
这些血迹，就是蔺时苍此行的目标。
进门后,他在不同的血迹旁边，分别放上了标注形成时间的牌子——蔺时苍要通过还原现场，确认他们方才对凶手的推断。
见状，姜阳也不肯闲着。
秋天的晚霞极其短暂，天际仅存的那抹暮色，在搜寻的过程中一寸寸消散。一入夜，出租屋内便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清楚。
姜阳毫不犹豫地开灯。
灯光亮起的一霎那，有缕不安分的光线，瞬间溜进洗手池的漏水口底端，照亮了一小片浅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红。
有东西粘在那里。
姜阳赶忙趴在洗手台上,俯身瞥去。
只见那淡红只有指甲盖大小,看上去像是张碎纸片,又薄又脆弱。以至于，姜阳将镊子伸进漏水口里取它的时候，不得不谨慎地控制力道。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它给捏坏了。
直到姜阳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它缓缓展开，平摊在桌面上时，她才猛然发现——
这碎纸上居然有字！
尽管由于纸面已被人揉皱撕碎后，又用水泡得软化，如今只剩下残破又零碎的一角，上面却依稀可见几个模糊不清的字体笔划。
姜阳不敢动碎纸片，便另外拿了纸笔，将那些笔划临摹了一遍。
她越写，便越觉得熟悉，索性叫钱卓查询了一下，可能会用到那几个笔划的字词。
其中，那个概率最大的词汇，赫然是“宾馆”！
而宣传纸片的纸质那么单薄廉价的宾馆，估计也不可能是什么大宾馆。反而是不用登记身份证的小宾馆，更符合沈撰楼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