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夜色像失手打翻的墨水，恣肆地涌动起来。掀起的凉风，吹得姜阳眉头一皱。
“处方上面的青霉素V钾片,不是你写的？”她问道。
“蔡贵成的症状是我写的,但青霉素V钾片不是！”沈医生的指尖隔着证物袋，狠狠戳向那几点墨渍，“我开的药一直都是写在这里的，是有人在上面洒了墨水遮住它,又模仿了我的笔迹！”
姜阳：“你有什么依据？”
“各位警官,你们看看我写的其他处方。”沈医生拉开抽屉,拿出了他以前因为各种原因弃之不用的一叠处方单，将它们通通摊开在桌面上：
“有哪一张处方单上写药方的位置,是跟那张一样的？”
的确,沈医生写的每一张处方单上，写药方位置都相差无几,似乎有点轻微的强迫症。然而证物袋里的那张处方单上,同样的位置却被洒上了墨水。
钱卓傻了眼：“老大，好像还真是这样啊。”
看着面前那些处方单，姜阳也默了片刻：“对于是谁涂改了处方单,沈医生有怀疑的对象吗？”
沈医生半张着那缺了颗门牙的嘴,稍稍思索了一会儿。
“虽然，诊所的人也不是全部都值得信任,但我怀疑的那个人不在诊所里面。”说到这里,沈医生顿了一下：“这个人,也知道蔡贵成对青霉素过敏。”
刹那间，姜阳眸光一凛：“这个人是谁？也和死者蔡贵成有过纠纷？”
“他是蔡贵成女儿的主治医生。”
沈医生很谨慎地往左右一瞥，压低了声音：“而且据我所知,他和蔡贵成之间岂止只是纠纷，简直是矛盾重重啊。”
姜阳：“怎么说？”
“要说那蔡贵成也真是狠心！”沈医生忍不住拧起眉头，“因为嫌昏迷女儿的诊疗费太贵，他居然想要停止对女儿的治疗！所以半个月前，他开始拒绝支付女儿的医药费。”
“他女儿病得很重吗？”钱卓讶异地问。
沈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是啊。好像是到市中心打工的时候被车撞到，至今还在昏迷住院。但治病烧钱啊，连她这几年打工挣来的钱，估计也花在医院里了。”
姜阳眼眸微沉，追问道：“这个主治医师和蔡贵成的矛盾，难道只是因为医药费？”
“当然不止。”
沈医生摇了摇头：“刚才不是跟你们说到，蔡贵成要停了他女儿的治疗吗？但这个主治医生没有同意。没想到，蔡贵成这个人太狠！居然威胁要带人去医院里闹，让这医生丢工作！”
想砸人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