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卓,拉住她！”姜阳皱起眉。
鲁惠毕竟是个干惯了粗活农活的乡下妇女，现在挥动着拳头发起疯来，力气竟非比寻常,钱卓花了好大力气才制住她。
姜阳的疑惑更重。
这个本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会令鲁惠如此忌惮？
她赶紧翻开那本日记，翻到还没来得及撕破的那几页。蔡娣写的一行行铅笔字登时跃入眼帘，随之而来的，是字里行间宣泄的浓重憎恨。
姜阳皱起眉。
她不禁感到一阵窒息。
在她当前翻到的那一页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大字。那属于孩童的字体童真又稚嫩,其中的意思却令人不寒而栗——
“我恨爸爸！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蔡娣在这本日记里记录的事情断断续续地，竟横跨了长达十多年的岁月。
最开始动笔的时候,她只有七岁。
在这个对爱恨尚且懵懂的年纪里,蔡娣就深深地恨上了父亲蔡成贵。原因小到日常生活中的争吵，大到蔡娣常年遭到的歧视。
这种歧视,甚至刻在她的名字里：
蔡娣的“娣”字正是招弟的意思。在蔡成贵重男轻女的思想下,女孩注定得不到公平。
后来，憎恨随着蔡娣年龄的增长扩大了，她开始在日记本里对另外一个人宣泄恨意。令姜阳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
但蔡娣跟鲁惠不都是受害者吗？
姜阳眼眸忍不住一沉，被疑惑驱使着,接着往后翻去。很快,她便看到了原因。
那是蔡娣离家打工前,所写的最后一页上日记。
日记上这么写道：“今天知道了一个新词，叫为虎作伥，跟我家那两个人太配了！如果蔡成贵是恶虎,鲁惠那老女人就是伥鬼！蔡成贵叫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由于文化水平不够，蔡娣把“伥”写成了错别字。
接下来，蔡娣的语气越发激烈，字迹也越发凌乱扭曲，最后甚至变成了一团杂乱的黑线。写作时划过的笔尖，甚至将白纸生生撕裂开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