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刚安顿下来,鸿胪寺又有消息,司袇往李彧府上去了。

    司袇要为乌卓争取利益,自然大魏越乱他越容易得利,李彧显然与太子殿下不是一条心的,明面儿上的不和。这个节骨眼儿上,非年非节,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他往李彧府上去一趟,一听就知道是别有用心。

    袁润思忖了一会儿,“其实也无妨的……”

    这想法也只初初露了个头,他一转念,又道:“明儿是不是父皇上大朝会的日子?”

    魏帝遇刺,大朝会都停了,因重华殿一事继续在小朝会上继续活跃的大臣也有限,兼之有什么事情袁润都直接与张承商议,六部运转,除非太子特召,不然都是跟着内阁的指示来的。

    而太子常特召的崔玄亦与简行之……

    甫一想到简行之,袁润收回目光,“简大人呢?”

    心中亦有感慨,这果然是距离产生美,人与人之间得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想他还是简夫子的时候,龙头拐叩击青石砖的声音就好比催命符,一个月有三十天不想见到他却还不得不见到他,那关系自然是僵硬无比。虽说鸡飞狗跳来打比方有点夸张了,但差不多也是可以形容的。这不,他算是从文华殿毕业了,简行之也因为中中原因不再做夫子,复杂的关系又被简化成了君臣,两人的配合也默契起来了,僵硬无比的关系也如春日坚冰,正在一点点融化。

    太医院的屋檐是朱红色的,飞翘起来的檐角上立着一樽不知道什么兽。

    秋风微凉,吹动檐后金黄的叶子,青天成幕,金红相接,映出一中别样的庄严与辉煌来。

    袁润心中万千感慨,在这一刹那达到峰值。

    然后他听到允钦说,“简大人先去了一趟安和酒家,现在大约也去李大人府上了。”

    ……

    袁润收起心中万千感慨,“嗐”了一声,“行吧。”

    允钦算了算,回道,“殿下,照例明儿休沐,后天才是大朝会的时间。”

    袁润阖目颔首,“吩咐下去,明儿我要召开大朝会。”

    允钦应声,“是。”

    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独自组织大朝会,就连请了病假的李彧、赵宏晏都到场了。寅时初刻,昭和殿前的广场上聚满了人,人群熙攘,一眼望去皆是红绿朝服,恍惚还是魏帝执政的时候。

    李彧向来多嘴,他叹了一声,“又不知道要搞什么。”

    一转头就看到了垂首立着的刘策。

    孟家和孟韫的事儿只叫魏帝停了他几□□议,并没有从根基上影响到他,即便是重华殿里关了几天,他出来后也能回到礼部继续主持工作。心态是好得很,一点也瞧不出是个鬓发苍苍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