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晚没怎么睡，翟时羽第二天中午才醒，小黑趴在床边舔他垂落床沿的手掌，手心黏糊糊的不是很舒服，还有点痒。
头疼，胃也疼。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随便点了个外卖，手肘撑着床起身想去洗个脸。
身体的酸疼和不适感让他有些不习惯，肩颈上的红色咬痕无声地讲述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上好像还沾染着那个人独有的气息。
翟时羽微微拧眉，抬手拉了拉衣领，浅色的衣物短暂地盖住了暧昧的痕迹，却又在松手的一瞬间往下滑了回去，根本遮不住。
阴魂不散。
翟时羽垂眼索性不再去看，想着待会要换件高领的衣服。
门被敲响的时候翟时羽以为是外卖到了，小黑从他腿上跳下来，率先往门口冲过去。
“你倒是比谁都积极。”翟时羽撸了下萨摩耶的头，拧动门把手开了门。
入目的不是外卖小哥黄色的制服，视线顺着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往上，猝不及防和意料之外的人撞上了，翟时羽反手就想把门拍上。
程微泽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要合上的门，半个身体挤了进来，笑了笑：“吃饭了吗？”
翟时羽没说话，目光落到程微泽手上提着的打包袋上，扑鼻的香味飞快散开进空气里，几乎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饥饿感被香味刺激得迅速上涌，僵持片刻后翟时羽转身进了屋。
小黑倒是挺高兴，一个劲往程微泽身上拱。
程微泽关上门，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桌上，拆着塑料袋子。
“买了粥，先吃点清淡的吧。”程微泽掀开外卖盒盖，拆开勺子筷子一起推到了翟时羽面前。
山药排骨粥，翠绿色的葱花洒在上面，咸香扑鼻，看着很有食欲。
“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挺久以前的事儿。”程微泽买了两份，还有一些配菜，他把剩下的盒子一个个拆开，自顾自地开口，“应该是11年年末吧，我爸查出了肿瘤，那段时间家里又很乱，权势动荡，闹得鸡犬不宁。”
翟时羽拿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佯若无事地放进了碗里，却没再拿起来。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比他记得更清楚，他们的感情就是在那段时间彻底被宣判了死刑。
“那时候你忙着考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弃保研，要跑去考另一所学校的研……明明专业全国排名差不了多少，本校的名气噱头甚至还更大。”程微泽语气平静，自嘲地笑了下，“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翟时羽没说话也没动，看着面前粥碗上升腾起的热气，葱花被拉扯进粘稠的粥里，他突然之间食欲全无。
“我以为我对你而言已经足够特殊了，你会对我发脾气，偶尔会脱掉那种温柔的表象，可事实是，”程微泽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能看到翟时羽放在桌上的手上凸起漂亮的手指骨节，手背的青筋脉络明晰而又性感，清瘦的过分，他的声音仿佛落入深渊般越来越轻，“冷战了那么久你都还是不愿意先来找我。”